“你是说甜甜自杀另有隐情？！”
纪耀司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绕到沙发后来回踱步。如果不是自杀，她为什么从楼上跳下来？还是说，根本不是她跳下去，而是有人伪造她自杀的假象？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现在那人还在她身边吗？纪耀司满脑子都是疑问，柯风没有出声打扰，等他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才开始问慕夏从前的事。说是了解过往，但柯风觉得自己在吃狗粮。慕夏所有的事，在纪耀司的嘴里说出来，都带着一股浓浓的爱意。在狗粮吃到反胃之前，柯风终于得到足够的样本，基本确认慕夏在三年前的性格。与此同时，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如何？甜自杀是另有隐情吗？”
纪耀司急着问。“我认为她轻生的可能性很低。至于有没有隐情……”柯风顿了一下，展眉看向纪耀司，让他生出一种图穷匕见的感觉。果然，下一秒他就说：“得问小夏才知道。”
慕夏记不得从前的事，要怎么问她呢？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她恢复记忆。纪耀司脸色微变，眼神也冷了几分：“你又跟我哥联合起来设计甜甜？”
“……”不就是做了一次帮凶么。一时之间，柯风不知道说他精明看透真相，还是疑心重。“不是设计。”
柯风窘迫地更正：“是我们都认为，让她知道真相，对你们都好。”
“呵！”
纪耀司冷笑，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我不认为她陷入痛苦后，我会觉得好，也不会觉得她好。何来对我们都好？如果你要谈这件事，那我走了。”
纪耀司反对在柯风的意料之内，但也没料到他那么果断，说走就走，没有商量的余地。“阿司，要是三年前小夏自杀另有内情，你现在不调查清楚，无异于将定时炸埋在她身边。”
“甚至有可能，已经有人打算引爆这颗炸弹。”
柯风直入主题，切中他的软肋！纪耀司已经走到门口打开门，果然还是被这句话留住了脚步。柯风不会随意说出这种推测，只有他哥。不管真假，但他的确被这句话拿捏住了！他关上门，不情不愿回了头：“我哥还跟你说了什么。”
“如果你不说，他就让另一个说。另一个也不说，他就让别人去说，随你选。”
柯风原原本本转达，成功让纪耀司的脸色从阴天转成暴雨天，手指关节捏得“咯咯”响。该死的威胁，虽然俗套，但是管用。他甚至怀疑，暗地里送给慕夏的琴谱，就是他这个混账亲哥所为。真是信了邪才交给他全权调查。纪耀司揉了揉眉心，艰难地开口：“我会跟他说，你们别插手。”
这个世界上，敢如此拿捏他的人没几个。刚好纪耀文就是其中一个，知道他一切软肋和痛点。有些话，他不愿意说，然而另一个他一定很乐意。毕竟当初，他就打算坦白双重人格的事。回到卧室，慕夏已经睡了。纪耀司迅速去洗了澡，躺在她身边，轻轻将她搂入怀中，却没有睡意。静静地在漆黑中凝视她。她当初自杀出乎所有人意料，现在说这这件事有隐情，纪耀司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否则察觉到她有这种倾向，根本不会给她独处的机会。当中究竟有什么内情呢？三年过去，就算当初留下证据，现在恐怕半点灰都没留下，调查也没什么结果，只能由她亲自说。纪耀司失眠到半夜，终于睡着了。早晨他是被慕夏的笑声吵醒的。“甜，有什么开心的事？”
他揉着干涩的眼睛，睁开一只眼看坐在床上的女子。“哈哈，你自己看看。”
慕夏止不住笑声，掀开盖在纪耀司身上的被子，将他的腿露了出来。昨天被他拆下来得脚镣又重新套上去了！纪耀司挂在嘴角的笑意僵住，一阵无语。他是没想到，不放过他的，竟然是自己。又花了半天时间解锁处理工作，下午他们继续出去约会。之后又玩了一天，纪耀司计划和带慕夏到别的城市。下午茶后，他们手牵手沿着人行道走，纪耀司给她讲不同城市的特别之处，让她选择下一个目的地。慕夏走着走着就突然停下来，远远看着眼底下的河流。“那是罗讷河和阿尔夫河。清澈的那边是罗讷河，浑浊的是阿尔夫河。”
纪耀司贴心地向他讲解。慕夏点着头，心里暗想，也不知道是不是保镖给他画了重点。毕竟他们的约会攻略，都是保镖做的。两条河汇入一条河，明明已经化为一体，却又保持着泾渭分明的界线。“七哥，有没有觉得这条河就跟你一样？”
明明同一个人，却硬生生分出泾渭分明两个人格。纪耀司笑而不语，自然知道慕夏说他精分分裂的事。慕夏回头看他一眼，好像看穿他的心思：“其实，我不仅仅指这件事。”
“还有其他事吗？”
这次纪耀司也不懂了。“爱，恨。就算是两种对立的情绪，也可以同一时间存在，并不相互影响。”
纪耀司不爱听这话，眉头微微皱起。偏偏慕夏还继续说。“你想说，恨我的不是你，是他对吗？可是，他也是你。”
“七哥，你明明可以扔掉脚镣，只要你扔掉了，他再有办法都锁不住你，但你还是留下来，纵容他锁着你。”
“因为你打从心底对软禁我感到愧疚，就用这种方式赎罪。”
柯风没有跟慕夏说过这些，可她看得跟柯风一样通透。纪耀司甚至说不上一句话为自己辩解。而慕夏又看了眼他一眼，忽而笑了笑。“行，你不爱听我就说了。”
因为已经说完。“被你软禁得仇我已经报回来，七哥，你自由了。”
她抬起纪耀司的手，将铐在手腕的电子锁解开，顺便喊来保镖，让他们处理了电子锁。“走吧，逛别的地方。”
她迈步向前，纪耀司突然反握住她的手，让她继续停留在原地。“甜，下一个地方，我们到塞国。”
塞国，是三年前发生雪崩的地方。纪耀司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哥想让你知道的秘密，我亲自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