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州来到小沛,已经有好几日了,沮授带领的兵马,一直伪装成徐州军马的样子,潜伏在刘畅提前准备好的地道之中。那么问题来了,地道是什么时候挖好的呢?相信这个问题,就得问我们广大的人民群众了,谁也想不到,地道的这些入口,居然就藏在那些看起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农户家里,在他们家的米缸下面,水缸下面。不一而足,人员都是天然居的员工和贩菜零售点成员,天然居的员工工资高,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拿的都是辛苦钱,而且做的事情绝对保密。“哎呀,不得不说,刘兄当真是军事奇才,这种战法,真是亘古未闻,”沮授对刘畅直竖起大拇指,“你不知道,刚才我们包围曹仁的时候,如同神兵天降,哈哈,他们人都傻了,可惜让曹仁逃脱,否则的话,定可打击曹操的嚣张气焰!”
陈圭还看着那三个人头怔怔地失神,刘畅看他那个样子有点失神,恐怕,这三个人跟他关系匪浅。这沮授,下手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也不知道留几个活口,从他们嘴里盘出点情报啥的。不过,以刘畅对沮授的了解,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却不想留这几个活口让自己知道,这样才比较合理。“呵呵,沮授大哥谬赞了,这并非是我的智慧,都是百姓的功劳,他们的智慧才是无穷无尽的,”刘畅瞥了他一眼,“况且,你们真的确定,想亲手杀了曹仁?”
沮授见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就给刘畅看出来了,也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兄弟,咱们这也是没办法嘛,我们毕竟还是跟曹操合作过,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我们要是杀了他族弟,这在情理上就输掉理亏了……”“知道,”刘畅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来,“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杀了他老爹了,不在乎多杀一个曹仁,沮授大哥,你先去打扫战场吧,我还有些话,想跟影主大人单独谈谈。”
沮授傻眼了,“啊?”
毕竟还是当着自己手下的面,这个时候就只能装傻了。陈圭这个人,是肯定不能留的,毕竟自己刚才连他外面那三个徒弟都已经砍头了,再留着这个老东西,始终还是祸害,暗影这颗毒瘤,必须摘除。刘畅想起他刚刚进来的时候,眼中那一份骇然之色,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却被债主当场差点发现的表情,心中就狐疑万分。对方手中有千军万马,自己还是悠着点吧,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啊什么啊,沮授大哥,咱可是说好了的,”刘畅笑着说,“仇恨我们来拉,人是你们收割,眼下曹操肯定是已经得罪了,要是再不多套出点情报就糊里糊涂把人给杀了,那我们徐州岂不是连活路都没有了?”
沮授听懂了,虽然不知道刘畅是怎么出现在陈圭的房中,但是人家态度很明显,不要逼得连活路都不给,否则的话大家的联盟也是很脆弱的。“那,呵呵,刘兄弟,不是我话多啊,而是你们聊的话有点多了,怎么,就,不应该啊,”沮授满脸疑惑的表情,“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徐州的菜园子里吗?按照咱们约好的,打小沛这种小事,就应该交付给我们这些糙汉子,活儿干完了之后,跟你们禀报一声就好啦!”
刘畅瞥了一眼沮授身边的裨将,刀上还滴着血,“那位兄弟,把你刀上的血擦擦,别给地上惹脏了——老大哥你是不是怀疑我跟陈圭串通好了,甚至跟曹操串通好了一起框你啊?”
沮授连忙摆手,“兄弟,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说着他想解释,却一时之间找不出来任何可以辩解的借口。因为他正是这样怀疑的,甚至怀疑刘畅想坐山观虎斗,把他们当傻子。“哎呀,我的哥哥,怎么可能嘛,我都已经是曹操的杀父仇人了,他还怎么跟我串通嘛,真是,害,”刘畅嬉皮笑脸地在沮授胸前捶了一下,“这样吧,小沛的战果,都归袁公,暗影的人也都归袁公,只要先让我单独和陈影主聊完,怎么样?”
嗯?沮授有点意外,刘畅,或者说徐州,真的有这么大方,直接就把小沛给他们了?很快,他发现了其中的盲点,“嘿嘿,兄弟,套我呢,你现在的身份很迷啊,能做得了徐州的主吗?我一直是跟你联系的,主观地把你当成徐州之主了,但是事实上,你应该还不是啊。”
“的确,我身份是个问题,但是这些咱们都可以商量嘛,”刘畅半开玩笑地说,“或者,等袁公统一河北之后,我也要求不高,就让我来守个小沛,那我就心满意足啦!”
沮授脸有点烫,对身边的裨将挥挥手,“走,人头给他们留下,咱们先出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只是给空头支票,那也只能先认了,否则这合作就进行不下去了。“等等!”
一行人还没有出门,背后传来像是活死人一般的叫声。沮授停下了脚步,那是陈圭在叫他。陈圭仿佛失去了三魂七魄,沙哑着嗓音问他,“我,会怎么处置?”
沮授按住了自己的宝剑,扔下一句,“自有主公定夺!”
那几个人走后,陈圭瘫软在地上,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头发散落作一地,在头发后面的眼睛,只痴痴地盯着扔在地上那三颗滴着血的人头。看着颇为有些恐怖。刘畅悠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你可要感谢我,刚才如果不是我力争,沮授进来是想杀你灭口的。”
“没有意义了。”
陈圭半边脸贴在地上,嘴唇也是贴地的,说句话就吹起尘土半边。刘畅皱眉,“什么没意义了,人只要还活着就有意义,死了才是真的没意义。”
“一夜之间!”
陈圭猛地跳起来,扑到刘畅的身上,肩膀上还流血,狠狠地掐住刘畅的脖子,眼睛通红,“刘畅!我跟你到底是什么冤仇,你一夜之间灭我暗影满门,一夜之间啊!”
刘畅任由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反正也没有多大的力气。他就好像只病猫一样,使劲了浑身吃奶的力气,明明记得自己所有练过的武功和招式,但是没有力气,那就是没有力气,什么都是白搭。呵呵,琵琶骨都刺穿了,四肢都残废得差不多了,还发什么火,让人没脾气。“你胡说什么呢,你不是,”刘畅皱眉解开他的手,吹了口茶水,“还有儿子活着吗,就算儿子死了,还有个女儿在我身边,她那么小那么漂亮,我是不可能让她死的,我可舍不得。”
陈圭衰老的脸上,苍白的毛发简直气得像给风吹起来了了一样,“刘畅,你给我记着,你以后可以跟她上床,可以纳她为妾,但是绝对不允许拿她作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不可以让她去做送死的事情!”
“哟,”刘畅阴阳怪气地说,“知道自己快死了,其言也善呐,那你让她来刺杀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是这么想的,现在这样来要求我了?”
一说到这个,陈圭就没有话反驳了,因为他自己本来就是把孩子当成工具的典型代表,却要求别人不能这样做,未免有些可笑。“是,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没想到,陈圭的眼中很快出现一种炙热的火焰,“可是,她实在太适合当刺客了!”
刘畅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无可救药!”
真是,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父亲,穿越到古代来了以后,刘畅算是长见识了。这样想想,现代那些整天想着穿越的女孩子,真是脑子有问题,穿越到古代你图什么?图自己的命朝不保夕?图到处人拿你不当人当随时可以享用的羊糕?图你颠沛流离一年到头连澡都洗不上?要是她们能看到陈风的人生,恐怕至少能清醒一点,陈风应该当那些穿越剧女主的老师,教教她们古代的世界有多么的凶险。刘畅站起身来,拎起茶壶出门,想去换一壶水。曾经让自己忌惮万分的暗影,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地落下帷幕,呵呵,到底再强的江湖还是敌不过千军万马,陈圭这种人也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刘使君!你有你的菜园又如何?”
本该要出去的刘畅猛地停下自己的脚步,回头看向说出这句意想不到的话的陈圭。他肯定是以为自己从他那里套不出来话,让沮授来杀他灭口算了,所以才会急切到不惜说漏了嘴。但是刘畅是真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知道“农场系统”这件事情!“你不会以为,”陈圭躺在地上,狰狞地笑着,“就只有你才有金手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