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不答应!她怒喝道:“谁?谁敢口出狂言,居然说自己能杀了常山赵子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从树林中转出来两匹马,一匹黑一匹白,骑白马的脸被宽大的草帽遮着,骑黑马的,气势昂扬,不可一世。“是我,陈登,”陈登骑在黑马上,得意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当然,我本人是没有那样的本事的,所以,是我的主人,告诉在等在这里,就一定能等到被炸断大腿的赵子龙,届时,我只需要砍掉他的后颈,就能赢他了!”
糜淳听他说这话,就已经懂了他在暗示些什么,上次赵云变成巨人的场景,据赵云说是只有刘畅一个人目睹了,而刘畅现在都死了,陈登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淡定,她告诫自己,陈登这混小子,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哼哼,不过就是记恨被自己诓骗而惨遭灭门的事情,想报复自己罢了,这小子,还嫩着呢。赵云可是进攻型巨人,即便是被气体矿石炸断了巨人的大腿,也能很快逃离现场,然后身体再生出来,不过就是再变身一次的事情,算得了什么?等等,旁边是什么东西一直在抖?糜淳还以为是自己在发抖,可是回过神来之后,她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自己害怕,而是张三——他一直盯着跟陈登一起来的,戴着草帽骑着白马的男人。那个男人怎么了?张三为什么看着他,身体却在发抖?糜淳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但是,那实在太可怕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要是那样的话,一切就都完了……她猛地抓住张三的胳膊,张三惊恐地回过头,瞳孔放大,像丢了魂一样看着糜淳,嘴唇翕动。她醒悟过来,自己和张三的关系,因为这刚才失去理智的动作,而暴露在大众之下无疑了。松开手,她看见陶言的嘴角,此刻流露着若隐若现的嘲讽笑容。该死,看来从一开始,她那红通通的眼睛,也是装出来的……该死!果然,陶言见陈登对她已经行过礼,故意装作不满的样子,对那个骑白马的人说:“陈登,那跟你同行的,是什么人?为何看见长官也不知道行礼,而且还用草帽遮住脸,快让他下马!”
陈登跪在地上刚想辩解什么,而那个骑白马的年轻人,此刻终于出声:“州牧大人,草民刘畅,多日不曾见,不知道州牧大人一向可好?”
他摘掉了草帽,露出那张俊秀的脸来,不是刘畅还能是谁?陶言和他微笑对视着,各自心照不宣,都装作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的样子,而刘畅,更是有从生死线上终于存活下来的感觉。接下来,他牵着马,走到张三的面前,看着刻意离得远了些的张三和糜淳。张三和糜淳心里都是说不出来的紧张,再看到这张应该是死人的脸,简直有种做梦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死在废墟里?这些都不知道了,现在重要的事情是,他们该怎么度过眼前的难关。“我说三子,你们家,”刘畅缓缓地说,“是不是都流行给人戴绿帽子?你爹张闿给陈圭戴绿帽子也就算了,好家伙,到了你这儿,居然给刘备戴?”
张三的腮帮子鼓起来了,那是咬着牙顶住腮帮子上的肌肉用力到一定程度才会显示出来的。“大哥,”他恶狠狠地说,“总算还是你啊。”
这句话里面包含了很多,可以理解为总算还是你老谋深算,我没能赢过你,也可以理解为总算还是你没事,其实我也不想你死。不过,在刘畅听来,却只有一种意思,总算还是他,要不然的话,早就走了。你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吗?虽然现在刘畅应该是胜利者,可是他却总是没有多少喜悦感。但是,至少在迎敌的时候,姿态必须出来。刘畅说:“是我,我没死。”
糜淳脸色阴沉地指着地上的那具焦尸:“你胡说,如果你是刘畅的话,那地上的那个人,又是谁?”
“地上,应该是孙观将军。”
众人的目光,都被一个受伤的士兵所吸引,他看上去衣衫褴褛,和地上那两位,差别也就是能喘个气儿。“你是?”
“当时,在赵云将军在一起埋伏的人,”那个士兵瞎了一只眼睛,黯淡地说,“我跟在将军的身后,和赵云将军一同认出来了,那是孙观将军的尸体,糜夫人让我们在这里埋伏刺客,但是刺客最终没有来,只是不知道什么人,往里面扔了两具尸体,然后,就爆炸了。”
这个关键证人的话一出来,似乎所有的信息都明朗了,全部都指向了糜淳,她自导自演了这一出闹剧。刘畅轻笑道,“呵呵,说什么呢,孙观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又来这里当刺客呢?他已经铁定是间谍,账不能总算在死人的头上吧?”
陈登仿佛跟他一唱一和,“哎?那这段时间,还有什么其他的人,蹦跶的很欢快,看上去最不像间谍呢?”
关拜不解地问:“蹦跶的最欢快不像间谍的,你为什么要找他?”
陈登眉飞色舞地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啊!如果我是间谍啊,我最好就撺掇着参加反间队,这样的话,就更加不会有人怀疑我啦!”
说完,陈登一跃而去,来到地上的焦尸旁边,沿着焦尸已经难以辨认的面部,伸出手,撕扯而下,竟然让他撕扯下一块面皮,那下面的脸,清晰完整,让所有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焦尸究竟是谁。“这脸上的焦炭面皮,就是最好的证据!”
糜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