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贺瞅了瞅,四下无人,快步来到林玉珍身边,"夫人,如果你不想我过来的话,我尊重你的意愿,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真的?"林玉珍的眼睛里泛起神采。"假的。"黄贺实话实话。林玉珍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消沉下去,"大人,我只是个的农妇,配不上大人的。""配不配得上,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黄贺压低了声音,"况且夫人和我,已经做过配套比对,我的这把宝剑,只有夫人才能装得下。""换句话说,夫人就是我最合适的剑鞘。"黄贺的话,不是敷衍。自从上次有过一次深层次的交流,黄贺就察觉到了林玉珍的优点,用通俗的话讲,就是看对眼了。"小样的,落到本大人手里还想跑?"黄贺心说,"拿不下你,本大仙就跟你姓林!"林玉珍无奈的捂住额头,"可是我是有夫之妇,若是被人看见,奴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这才是林玉珍真正担心的问题。秦女性情如火,热烈奔放不假,但是她们对于爱情的忠贞也是坚如磐石。眼见天色渐晚,林玉珍说道:"大人,天黑路滑,您还是快回府上吧。"呦呵!这是要赶我走的节奏啊。黄贺忽然捂住小腹,"哎呀,不行了,中午吃多了,肚子疼。"说完就直奔厕所。林玉珍信以为真,赶忙跟上,"大人,奴家服侍你。"黄贺还没有在别人面前拉屎的习惯,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你在外面候着就行,我拉屎可是很臭的。"进了厕所,黄贺才松了口气。奇怪的是,厕所里居然没有臭味,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这可是2000多年前的旱厕,没有抽水马桶,有味道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这个厕所非但没有臭味,坑道里居然也没有五谷轮回的残留,干干净净的。黄贺解开裤腰带,开始放水。"我是不是第一个在这里撒尿的男人呢?"黄贺心中暗爽。他忽然理解了以前看动物世界,一些动物要在自己的领地撒尿的意义,这不就是最原始的宣示主权的行为吗?林玉珍在厕所外头干着急,生怕黄贺在自己家里出现什么问题。"大人,您的身体怎么样了?"黄贺闷闷道:"没事,马上就好。"本来黄贺是没有便意的,可蹲着蹲着,忽然就来了,所幸痛痛快快的排泄了腹内的杂物。一刻钟后,黄贺解决完个人问题,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这个厕所里面没有纸。"那个你们家的厕纸呢?"黄贺问道。厕纸?林玉珍一时没搞明白,随即想到在黄贺的府上,曾经见过潇睿如厕后都会用洁白的厕纸清理。"大人,奴家这里没有厕纸,您往左边看,那里有厕筹。"林玉珍艰难回应道。厕筹又称厕简、厕辙、厕篦、搅屎棍和干屎橛。在古代,厕筹就是古人用来清理大便后的主要工具。厕筹的使用甚至要一直延续到明清时期,古代可没有卫生纸,就算是有,一般百姓人家也用不起。甚至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一些地方也依然用厕筹或者是树叶、木棍之类的东西。黄贺拿起一旁的小木棍,研究了半天,"夫人,要不还是端盆水来吧。"林玉珍又生气又好笑,心说你不是神仙吗,神仙怎么还需要拉屎撒尿?拉屎撒尿也就罢了,你用仙术擦屁股啊,为什么还要用我来给你服务?在外人看来,黄贺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但是林玉珍这些人跟黄贺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黄贺也是个普通人,也要吃饭喝水,也要拉屎撒尿,甚至放的屁比她们还要响。如此一来,那种神秘感、距离感就大大的缩短了。就好像现在一些人追星,以为自己家的小哥哥、小姐姐是从不拉屎、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殊不知这些明星也都是人,也会抽烟、喝酒、烫头。李敖就常常揶揄胡因梦说,在马桶上脸憋得通红的胡因梦,一点都不美。林玉珍回应道:"大人,热水没有,冷水行吗?"黄贺一想也对,古代没有水壶,想要喝热水都得现烧现用,自己已经蹲了十分钟了,如果再等林玉珍烧开水,估计腿就要蹲麻了。"凉水也行。"林玉珍来到井边,摇晃着小木桶沉入井底,然后转动桔槔,缓缓的将木桶提上来。清澈的井水倒入木盆中,清澈见底。林玉珍试了试水温,二月的骊山,天气依旧很冷,有些冰凉。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在水盆里浸湿,然后送进了厕所里面。往常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异味的厕所,此时却已被黄贺的气味充斥。林玉珍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大人,奴家帮您清理吧。"她蹲下身子,将手帕在水里湃了湃,拧干,伸手就要帮黄贺擦拭。"别,我还是自己来吧。"黄贺还没有被封建主义彻底的腐化,心里的那道坎始终过不去。等到清洁完毕,黄贺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留下林玉珍一个人做后续的清理工作。林玉珍皱着眉头,盯着手里的帕子,想要扔掉,却又不舍得。这块帕子还是当年丈夫送给她的,一直贴身收藏,平时用来擦擦汗。帕子已经洗的有些发白,发皱,却依旧干净整洁。只是现在,沾染了污秽。林玉珍叹了口气,便将帕子仔细清洗干净,然后又将厕所清理得没有一丝异味。黄贺的地位太高了。高到林玉珍每次面对黄贺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的紧张、颤抖。她畏惧黄贺。不是畏惧黄贺本身,而是畏惧黄贺每次出行,必然前呼后拥,畏惧像韩谈、大娃那些高不可攀的人,在黄贺面前也是点头哈腰、形容恭敬。越是跟黄贺接触,越能感觉到他的可怕。五万都尉军,谈笑间,灰飞烟灭。更不用说秦国的公主、皇子都跑来给黄贺打工,外人可能不了解,但是在黄贺府上呆的时间长了,赢阴嫚、胡亥的身份,自然是藏不住的。黄贺府上的下人都知道这几个人的真实身份。更不用说黄贺每天接见的那些人,个个位高权重。林玉珍以前还在为自己的女婿是亭长而高兴,走在大街上,也会有街坊邻居称赞。现在想想,一个小小的亭长,跟黄贺比起来,简直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林玉珍一想到自己,不过是一犯人的家属。面对黄贺,她不敢说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