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过去了三日之后,宫内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竟然无缘无故的罚了楚贵妃半年的月俸银子。宫内上下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唯有楚贵妃宫内一阵的物什破碎的声音。江婕妤在一旁低眉顺眼,生怕祸水引到自己身上,只等楚贵妃出完了气再说。楚贵妃手边的一套茶具和一些花瓶,此刻已然成了碎片,可怜的躺在地上。楚贵妃面上的怒意逐渐消散下来,江婕妤才终于敢说上两句话,“贵妃娘娘,此次不成,下次还有机会,只要那丫头还没有被揭穿,咱们日后还有的是机会,何必为了今日大动肝火。”
楚贵妃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平息着自己的怒火。她身边的宫女十分有眼色,见她已经发泄完了怒火,便是赶紧将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楚贵妃瞧见干净整洁的地面,心情才好了许多,只是眸中依旧夹杂着几分戾气,道:“陆长离实在是狡猾,那个太监如何都不会叫人心生怀疑,本宫难得舍了这么一个人,却还是失败了!”
不管他是否成功,她也已经给他为了毒药,只不过毒发的要慢一些罢了,也算是对他的仁慈了,毕竟帮她做过许多事,只是可惜了,未能换来陆长离的一条命,还搭上了那个太监的命。“娘娘莫要灰心,日后还会有机会的,那个丫头现下已经取得了林昭仪的信任,就算陆长离对她多有怀疑,只要接下来她小心一些,也就不会出什么意外,这还只是小事,咱们后面可是还有大的呢。”
江婕妤眼眸凌冽,只要是挡了她的三皇子的路,她都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去铲除,林昭仪的孩子,非死不可!楚贵妃想到之后的事情,才眉梢轻佻,隐约带着几分悦色,道:“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现下还在林昭仪身边的伺候的玉灵,也尽心监视着依兰,却是没有瞧见依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只是陆长离对她怀疑的很,她也只能照常盯着。依兰在外面打扫着,时不时的看着殿内,只是眼神中却是带着几分委屈。林昭仪也并非没有瞧见,心中对她也是满含歉意,之前她那般为了她着想,但是如今长离多番怀疑她,那日又出了那样的事情,连皇后都不允许外面干活的宫人和她有所接触,她的身边也就只有玉鬟和玉灵两人,其他的人一概不许多在屋内停留。可是依兰她还是相信的,所以她倒也是瞧瞧的趁着玉鬟与玉灵不在的时候,对她多加保证,“你放心,等到本宫生下孩子之后,到时候就可以向皇后娘娘进言,将你调进屋子里,你也不用再干那些粗活了。”
依兰激动的眼泪落下,心中却是冷笑着,若是真的叫她把孩子生下了,那才是她噩梦的开始。只是她面上还是带着感激之色,道:“多谢娘娘,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娘娘的一番好意。”
依兰近日来,干活总是十分的勤快,就连陆长离见了,都分外觉得可行,只是怀疑还是未曾消散一二,反而更加警惕了些。陆长离也顾念着自己的安全,所以来的次数倒是也减少了一些,毕竟林昭仪还有太后的威视可以护着,她一个宫女可就没了那个本事。因着此事,她倒是也听到玉灵告诉她,说是依兰有一回同林昭仪说话,竟然说她假仁假义,遇了一次险,之后便是少来了,想必还不是将娘娘放在心上。对此,她也只是一笑而过,依兰迟早露出马脚,这些话就算是听在林昭仪的耳中,她也不会想太多,反而觉得依兰是因着她先前的话,所以对她有所记恨罢了。陆长离本以为自己回到凤仪宫后,景婵怎么说也是又要多加讽刺,可如今讽刺之言,似乎更多的是担心她的安危,“都发生那种事情了,你还能过去,就不怕自己真的死在那里?”
说着,又极为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在陆长离眼中只觉得她这是欲盖弥彰,“我可不是关心你,若是你死了,免不了伤心的还是皇后娘娘,你若是不想娘娘为你担心的话,日后还是少去那地方,那里自有太后娘娘庇佑着,少你一个不少。”
景婵说完之后便是一转身进了内殿,湖蓝色的衣裳倒是衬得带着几分傲慢可爱,陆长离忍不住偷笑,带着笑意进了内殿。皇后娘娘见她来了,还是笑着进来,不由得好奇,“怎地?在哪里得了喜事,笑的这般开心。”
“没什么,只是有人在为皇后娘娘而担心奴婢,奴婢这是高兴的。”
陆长离说着还往景婵那处瞧了一眼,不料除了景婵,那个位置,还有一个人站着,此时面容温醇,正是云锡。云锡也在她看过来的同时一同投以目光,两道视线相撞,陆长离便是收住了笑容,一个行礼问安,“见过云大人。”
云锡知道她在皇后娘娘面前是这般乖巧的行径,只是这般郑重的行礼,却不是他想要瞧见的,却还是抬头,语气温和的道:“陆姑娘起来吧。”
陆长离起了身,只是面容上却是冷了几分,云锡不明所以,只是视线从她身上一瞥而过。景婵这厢没察觉到空气中的一些暗流涌动,而是因着方才陆长离似是而非的表示,还有些不悦,她哪里是这个意思,分明就是陆长离自己想多了。皇后娘娘瞧见景婵和陆长离已经相处越发融洽了,倒是觉得开心不已,道:“那便好,本宫可是一直为你们发愁呢,那丫头向来是心口不一的,幸好你能听出来。”
陆长离闻言,立马面上挂着笑容,道:“对奴婢真心实意,奴婢自然是听出来的。”
“那可说不准,万一是你自己多想了,还误导了她人,可不是要贻笑大方。”
景婵可是死鸭子嘴硬,到了如今也还是死咬着并非那个意思。皇后娘娘和陆长离相视一眼,却也只能笑着,景婵瞧见了,也更觉得气恼。成毓在一旁瞧见其乐融融的内殿,眼神却是始终停留在云锡的身上,久久不肯挪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