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雪,也偷偷的下来了。在一片白雪中,留下一排马蹄印,带来了两个喜讯。从京城来的两个包裹,一个是给千家大小姐千昕爽的,那包裹上面印有昌阳王府的印记。当收到这个包裹时,千昕爽满目含泪,双手竟有些颤抖,发她打开时,只见里面有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上面刻有凤纹,赵氏千昕爽赶紧打开那盒子,待打开后,众人皆被盒子里的东西惊住了,谁曾想里面竟是一对玉如意,那精致通透的绿色,绝非凡品。下面还有一封信,信上写道:国丧过后,我必上门迎娶,愿汝安心。千昕爽喜极而泣,一直盯那盒子看,千雄严和赵氏也算放下心来,昕月也替她开心。“您就是千二小姐吧!”
那满面风霜的人,向昕月行了一礼说到,昕月见他鬓角带霜,想必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吧!“这位的确是二小姐。”
还没等昕月开口,奚儿便先说了。“这个是给二小姐的。”
昕月觉得这个包裹肯定和顾竹生有关。便赶紧接过,道了声谢,就急忙跑回闺房了,奚儿激动的抱着那个包裹,故意调笑,“这是谁给的呀!是不是弄错了?”
昕月现在一心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便没有理会奚儿的调侃。看着这包裹外面,里面应该也是个盒子,待昕月打开后,奚儿说这个盒子没大小姐那个好。昕月不注重那些表面的东西,就不在意这个木盒子有多么简朴,只要里面的东西是她真正需要的。里面有一幅画和一封信,信在画的上面,昕月见奚儿一直盯着自己看,便偷偷地把信放到自己的怀里,拿起底下的那副画,只见上面画着高山流水,小桥人家,桃花树成片,这是一个悠闲舒适的地方。“小姐,这幅画有什么好的?”
奚儿不懂,觉得好的话,应该是色彩浓重建筑繁华的。“奚儿,你不懂。”
昕月看见这副画,就知道顾竹生没有忘记她,心中很是甜蜜。“竹,念之。”
奚儿见自家小姐满脸喜色,双颊发红,便把那副画拿了过来,看见落款处只有这三个字,奚儿这才明白,这画是谁送的。“我说之前小姐有些奇怪,原来是这样?”
想起之前小姐奇怪的举动,奚儿这才知道原由。“小姐,你们何时郎有情妾有意的啊!”
见昕月没理会自己,奚儿便捉弄自家小姐一下。“奚儿,你……”昕月被奚儿羞得说不出话来。“咦,小姐,你看这还有个东西。”
昕月这才看见下面还有一个物件,伸手拿了出来,只见这是块白玉,拿在手中还有丝丝热意,昕月想起之前两人一起赏月,顾竹生握住她的手,说她的手太凉,没想到他竟记得,昕月心中甚是感动,眼里都有点泪光了。“奚儿,你下去吧!”
昕月也怕自己会喜极而泣,便让奚儿先行退下了。手里握着那块暖玉,找来一支蜡烛,这才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在这烛光下,顾竹生的字像他的名字一样,苍劲有力,行云流水,像竹子一般气节高雅。而且用笔亦浓亦浅,不燥不润,就像他的性子一样。虽然没有那感人至深的情话,字里行间却有真情流露,昕月想象着顾竹生在写这封信时的表情,竟会觉得如此温柔,也许是相隔太久,思念更为浓郁。昕月看这暖玉,心想要怎么回信,顾竹生才气冲天,我只是一闺阁小姐,所见所闻皆不如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下笔。又怕那送信之人,等待不及先行离去,待她写完回信后,才知是自己多虑了,一时激动竟没想到,千雄严是个趋炎附势之人,昌阳王府来的人他又怎回让人空手而归呢!这时,昕月才放下心来,又把回信看了一遍,觉得写的不满意,便有静下心来想了好久,才提笔写到:凭栏遥相望,所思在远方。抚琴低声语,牵挂少年郎。哀风拂青丝,衣薄不知凉。愁容去红粉,腹空无心尝。日坠夜已深,一人嗅焚香。星浮昼未临,独自侧卧床。忽闻扣门声,赤脚煞慌忙。素面急相迎,却是梦中念。这个写完,昕月才放下笔,把这封信仔仔细细的放进事先准备好的信封里,这才安心。在千雄严千叮万嘱下,才放昌阳王府的那人离去,只见千昕爽递给那人一个精致的腰带,看样子应该是她亲手所制。而昕月也拿着自己的回信和一件刺绣,只见那信封上有竹子样式,如此精致的信封也是用了心的。赵氏抱着哭成泪人的千昕爽,而昕月只得偷偷伤心着,奚儿见自己小姐眼眶红红的,也知晓她的伤心,便伸手扶着昕月。在众人皆看不到的地方,被关起来千家大人爷千瑛海偷偷的走了,离开了千家。首先发现这事的是赵氏,待安慰好自己女儿千昕爽后,赵氏便想起继续劝说她的儿子千瑛海,却发现关他的柴房里已没有人了,只见那那桌子上有一本书,疏散压了一封信。赵氏拿着这封信来到了大厅,千雄严知道这件事后暴跳如雷,赵氏拆开这封信后,见千瑛海他说了很多感谢她们二人的话,以及他的不孝,写的是深情并茂,后面又交代了她带着尚可雯一起去盛塘县上任去了,看到这,昕月心里开始佩服这个大哥了,做事干脆利落,坚持自我。千瑛海的所作所为,对昕月的影响也是有的,她现在比之前的自己对某些事更加坚定了。赵氏她们还是很爱千瑛海的,刚开始的气愤也淡了下来,便主动替千瑛海回绝洛峰城周家的事,也因千昕爽与昌阳王世子的事,洛峰城那边才会轻易妥协。到千瑛海听闻此事后,便兴高采烈的带着尚可雯回来过年了,而千府二少爷千瑛殊也出洛峰城回来了,这也算是喜气洋洋的过新年。那日,千雄严看见昕月又在刺绣,过去一看,只见昕月绣的即是那竹子,他也算是知道了,昕月与顾竹生之间有些暧昧,昕月与千雄严提了提自己的母亲,使千雄严想起了那美丽温柔的女人,又看着与原配夫人长的很像的昕月,便把昕月嫁给顶头上司的想法打消了。这是昕月最高兴的事,年后没多久,千瑛海便带着尚可雯出发去盛塘县了,而千瑛殊也说是学堂要开学了,赵氏一脸不舍的送走了两个爱子。而这时,从京城传来一纸诏书,说是皇后娘娘为公主郡主挑选伴读女官,要求官吏之女进京备选,成立一个照香阁,方便官吏子女进出。这诏书一出,算是给千雄严找了一个大麻烦,自古圣意难测,一不留心就有可能得罪皇家。千雄严拿着诏书与赵氏商量,“您说,这皇后娘娘有没有可能是想为皇上选妃?”
“这事也是有可能的。”
这皇宫的事过与复杂了,千雄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若是只是选个伴读,也不需要成立一个照香阁了”赵氏也算是聪明之人。千雄严也知晓这个道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办?他更偏向于千昕爽,而与昌阳王世子也算是有个口头婚约,如若把她送去,昌阳王世子那边又怎会愿意?就算是把她送去,若真的是选妃,选上还好,要万一选不上,这两边算是都得罪了。赵氏也知道,千雄严更看重千昕爽,所以他们打二人都在想要怎么办,他们也不想因此让昕月得了这个好事。“爹娘,诏书的事我听说了。”
千昕爽听丫鬟说起这个事,便赶紧来找千雄严她们,她喜欢的是世子,要在家里等着昌阳王世子来迎娶她。“女儿不愿离家。”
千雄严看着如此优秀的女儿,也不想送她进宫吃苦,而且与昌阳王世子那边的婚约也好实行。千昕月这三个字,准备写在诏书上了,因为昕月被没有像千雄严二人那样去猜测诏书的含义,就以为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千雄严诏书的事定了下来之后,就把千昕爽给哄走了,打算去找昕月把诏书的事告知于她。“小姐,你这竹子绣了多少次了?”
奚儿见自家小姐这段时间一直绣的都是竹子,语气里充满笑意。“奚儿,你……你不要乱说。”
昕月看着自己手中正绣着的竹子,脖子上还挂着那微微发热的暖玉,心里满是甜蜜。千雄严二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的,待走近时,看见昕月一身浅白色的衣衫,头上连个步摇都没佩戴,便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大胆奚儿!你竟这样伺候二小姐的?连个步摇都不给配带?”
奚儿被吓的直接跪下了,这老爷和赵氏怎会来这二小姐院子里。“那大朵牡丹翠绿燕莎碧霞罗怎不会二小姐拿来穿,竟让二小姐穿的如此朴素。”
赵氏也知道千雄严的心思,二人尽力的去讨好昕月。想来怕是,待昕月去了京城,若是被选上就有可能平步青云,现在二人尽力假装去关心她,也可让她听从安排直接进京。“父亲大人,且莫奚儿,怎么穿,是女儿自己的意思。”
昕月也被千雄严二人吓到了,这好似是她们第一次来她这院子。“哦哦,那月儿高兴就好。”
千雄严语气温柔,面带笑容的对着昕月说。昕月被千雄严的态度和那声月儿吓的目蹬口呆,而奚儿也被吓的僵在那里了。千雄严看着呆楞的昕月,伸手扶住昕月的肩膀,轻言细语地对昕月说了诏书的事,昕月只听见说让她京城,便点头答应了。看着轻易就答应了的昕月,千雄严二人是喜上眉梢,笑着直夸昕月懂事,这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