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族长叮嘱孙壑来了之后,不要胡乱说话,他会处理好这一切。在族长再三保证不会违背祖训的情况下,孙壑才一路缄口无言。万万没想到会让叶云葬在那里。族长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随后族长的目光朝叶三叔那边扫了一眼,确定他们没听到孙壑的话,才稍微松了口气。“别胡说八道,得罪了叶家,你我都担待不起。”
族长又补充了一句,“叶云葬在那是她父母的意思,也是叶家的意思。”
孙壑心中不是滋味。叶云对他有恩,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偷偷接济他,又帮他找需要抄书的书社,赚取银两,没有叶云,他不可能安安心心的上完学。叶云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这样好的人,不该死后落得一个孤魂野鬼的下场。孙壑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眉头越皱越深。王桂花一直用余光打量着孙壑,生怕他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坏了自己的计划。眼见坑已经挖好,叶云的尸体就要下葬了,她的心才放下来一些,看向孙壑的眼神满是不屑。亏村子的人都说孙壑不畏强权,刚正不阿,其实也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成天装的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在叶家面前不还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等叶云尸体下葬了,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到时候她定要让那个老家伙把银子还给她。王桂花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眼睛盯着棺材,就等着棺材下葬,她好早些回去把钱要回来。“她不能葬在那里!”
孙壑出言阻止。众人的目光都朝他看过去。王桂花心“咯噔”一下,朝族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管好孙壑。族长也很是意外,刚才明明他已经劝住了孙壑,又闹什么?“这件事已成定局,你多说无益。”
孙壑无视族长的警告,径直走到棺材前,拦住抬棺之人,又重复了一遍,“她真的不能葬在这里。”
王桂花迈着小碎步过来,“这件事你爹已经定下,你就不要再阻止了。俗话说,死者为大,你这样阻止云丫头下葬,误了她下葬的时辰,担待的起吗?”
族长也过去拉他,“胡闹什么?还不给我回去。”
他压低声音,“你可千万不能为了一时冲动,毁了咱们整个孙家。”
叶三叔整个云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罪了他,下场比死还惨。孙壑跪在地上,“爹,叶云对我有恩,我不能让她死了都不得安生。”
王桂花扯着嗓子吼道:“什么死了不得安生,我看就是你后悔让她入祖坟,觉得我给你们家银子给少了。”
“叶云虽然过继给过叶家,但到底跟你是一脉相承,你怎么能诅咒她?你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帮你了?”
王桂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慢慢跪在孙壑跟前,“你要觉得钱少,这些钱也都给你,求求你,让云丫头下葬吧,我给你磕头了。”
说完头重重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额头被地上的石子扎破,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在场众人被王桂花的举动所感动,纷纷指责孙壑。“你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么能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都说死者为大,你阻止死者下葬,还诅咒她,不怕良心难安吗?”
叶三叔一脚踹开孙壑,“滚开,再敢阻拦,我把你一起埋进去,给我闺女陪葬。”
别人说这话,可能是吓唬人,但族长知道叶三叔的为人,说到做到。他吓的脸色惨白,急忙去拉孙壑,“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孙壑推开他,又一次拦住了叶三叔等人,“叶云对我有恩,我要让你们将她葬在这,才会真正的良心难安。”
叶三叔又要动手,叶秋拉住他,“咱们暂且听听他的说辞。”
王桂花和族长的心都提起来了,惶恐的盯着孙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