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当年不对”、“将死之人”、“没去过一次”,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却把林茵知腿上风口浪尖。于是,还没走的记者一个个敏锐得跟什么似的,闻风而动,对林茵知发出犀利的问题。“请问林总,你真的对令尊见死不问吗?”
“据说当年是你另觅新欢,非要跟同学私奔的对吗?还是另有隐情?”
“林总,请回答一下,你是不是始乱终弃,现在又夺得大权,就六亲不认。”
问题直接、犀利,字字都在将林茵知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上推。周辽跟保安尽力阻挡着这群疯一样的记者,可也阻挡不住记者的问题一个个往她身上抛,甚至连去年她跟许向阳的事情都被扒拉出来。“请问林小姐是怎么权衡,做到抛弃豪门未婚夫,跟一个毫无背景的人私奔的呢?”
如果再看不出来,这些记者们是刻意而为,受过指使,林茵知就笨了。她将目光落在李柔琴身上,在她被推进电梯的时候,看到李柔琴脸上浮现那抹恶意的,得逞的笑。陆嵩在十分钟后感到,要不是宋明朝一大早就找上门,陆嵩原本是要同林茵知一起开记者会的,他是芯片的主编程师,出席有名,更重要的是,有他在,李柔琴就不敢这么放肆,那些记者也不敢口不择言。陆嵩走进办公室,对坐在沙发里,失魂落魄的林茵知说:“有我呢,没事。”
林茵知笑了笑,下一秒,又一脸冷色:“就是因为你,才有事!”
再次被人扒拉出她跟陆嵩那点事,林茵知心情很不爽,连带着对陆嵩的态度也不好。陆嵩在林茵知那受了气,来到休息室,对李秀英的怒火就更甚。“看来我给你的教训不够!”
那天就不应该踩伤她的手,应该撕烂她的嘴!李柔琴对陆嵩还是怕的,不过今天竟然敢来,就有所准备。“嵩哥儿,不是我不偏占自己的女儿,是知知当年那样对你,后面还因为一个穷小子退你的婚,你怎么还能原谅她?她现在也是利用你,她知道靠自己要不到林氏,利用你压制我们呢。你可别再被她骗了,今天的知知,早就不是当年的知知了。”
陆嵩冷哼:“好一个今天的知知早就不是当年的知知。正好,我们说道说道,当年的知知去哪了?”
陆嵩一个冷眸扫来,如刀子一般犀利,让李柔琴不敢与之直视。李柔琴讪笑:“人都是会变的。”
什么去哪了,林茵知当然还是林茵知,只是她变了。“她为什么会变?因为你们冷心冷肺,你们从没将她当成女儿,只是拿她当棋子。”
“我当然当她是女儿。”
“是女儿,你会让我妈带走她,明知道我妈多恨她!”
陆嵩闭了闭眼,事实摆在面前,可他还是不能接受,一想到那几年,林茵知的处境……“她会走,不是你们逼的吗?”
那种情况,再不走,她不死也会疯。李柔琴一脸震惊,似乎是没预料到陆嵩会知道。“我还来见你,是要知道,当年你们要她去澜阁,做什么?”
这件事,至今查不到,也不能让人贸然查,一不小心就会得罪官场那班人,麻烦。见李柔琴支支吾吾,陆嵩亮出狠家伙。一把弹簧刀在他手里打圈:“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
眼看着那锋利的刀子闪烁着冷芒,李柔琴感觉被陆嵩踩过的手又疼痛起来一般,然后是四肢百骸,全身都痛。“不,不要,我说,我说。”
再出来,林茵知已经在开会,陆嵩没进去,在外面,远远的看着,看着在会议室运筹帷幄的女人,她是那么耀眼。李柔琴说,当初让林茵知去澜阁,是为了城郊那块地,可最后陆家也没有拿到。李柔琴被他母亲骗了,地最后是他拿了,可是他母亲却说陆家没拿到,也就是利用了林茵知,转头就把林家甩开了。当时他人已经在国外,原本对国内的事情知道不多,听到消息说林家想要那块地,当时陆嵩就想要了。他可以不惩罚林茵知,但是绝对不想林家人好过,所以让父母帮他,还让宋明朝帮他,最后以宋明朝的名义拿到那块地。仔细回想,这件事不凑巧吗?而他当时也是被恨意蒙蔽,林家当时什么光景?就算没有现在糟糕,也绝对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竞标这块地。所以他也被父母利用了。周辽帮林茵知拿文件,经过的时候,发现是陆嵩,回头一看,整个人惊住:“陆……”陆嵩却转身走了。周辽将文件递给林茵知,林茵知让他发下去,便宣布散会。出来的时候,林茵知往着休息室看去,门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周辽知道林茵知在找谁,说:“董事长夫人被大少爷接走了。陆少他……也走了。”
林茵知忽略听到陆嵩也走了,心里泛起的异样。她还以为昨晚陆嵩那么信誓旦旦,今天一定会为她狠狠出口气,不会放过李柔琴,结果,就这么让人走了。她抬脚往办公室走:“他的事,不用跟我说。”
周辽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憋回去。可他刚才,好像看见陆少……哭了?而此时的陆嵩却叫来兄弟们喝酒,宋明朝最先到,看到陆嵩,又是臭脸,在确定没看到林茵知之后,脸色才好一点。“被你的小可爱气糊涂了,本来我是打算要好好请你们的。”
计划多年,总算得到继承人的身份,对宋明朝来说,可不是跟普天同庆差不多嘛。“算了,看在……”林茵知那些年过得那么惨的份上,他打算大发慈悲的原谅她一次。不想让好兄弟又愧疚,话没说出口,换了个话题,“要喝点什么?你好像也不能喝酒。”
陆嵩前几天住院,宋明朝也是昨晚才知道。他最近忙着继承人宴会的事情,没多跟兄弟们在一起。就在宋明朝心里感叹他跟林茵知的孽缘时候,陆嵩开了口:“那块地是她换来的。”
“什么地?”
“城郊那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