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灵妃上场的时候,她那标志性的妆容简直让人眼前一亮,沈若鱼含在嘴里的茶差点没再次喷出去。真是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帮她画个妆!灵妃一手搭在奴才的手上,眼珠在整个大殿里扫一圈,看到沈月容的时候,两截短短的眉毛忍不住一皱。沈月容脸色苍白得扶着腰,眼底还闪着忍痛的泪花。灵妃立即道:“六公主脸色怎么差成这样?”
春晓立即诉苦道:“娘娘不知道,我家公主前些日子伤着腰了,常常夜里痛醒,今日的凳子坐着实在伤腰……”沈月容偏头制止住春晓:“多嘴。”
灵妃看到了沈月容坐在小板凳上,又看了看坐在一边安然自若的沈若鱼,自然是坐不住了,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你看,不然还是给六公主加把椅子吧。”
皇后听了也是一皱眉:“皇家设宴酒水座椅都是有规矩的,哪能轻易添改?”
说完灵妃接着道:“规矩再要紧也是人定的不是?眼下六公主腰正疼着,这事若是传到北笙去,人家要说是我们招待不周,这不是丢了大楚的颜面吗?”
皇后正在犹豫,权衡利弊。只见沈月容忽然扶着腰站起:“多谢灵妃娘娘关心。都是月容不好,还请皇后娘娘不要为难,不要单单为月容坏了规矩。月容的腰伤不打紧。”
这话一出显得沈月容简直不能更识大体了,皇后就是不想坏了规矩,也不能真就让沈月容这么坐着小板凳落人口舌了。“你快速速坐下吧,给你换个舒服的地儿坐着,也不算是坏了规矩。”
皇后冲着沈月容挥手,斟酌了一下道,“这样吧。你就坐到灵妃身边去,让礼官给你换个舒服的座椅。”
皇后这个决定简直让沈月容不能更加满意了,正好还能趁机多和灵妃套套近乎。灵妃对此也甚是满意,亲自过去拉了沈月容到跟前坐,借机还趁机给了沈若鱼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沈若鱼觉得灵妃真是莫名其妙,便不理会她,自顾自地端起面前的茶饮起来。辰溪盯着灵妃他们俩从自己眼前过去,唇边挑开一丝笑:“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规矩跟身子比起来,果然还是身子更重要。”
说完给了沈若鱼一个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沈若鱼当即会意,拿过一张手帕掩住口狂咳起来,一番动作却又不显粗鲁。辰溪演技瞬间炸裂,当即跟着着急出声道:“呀?七公主怎么咳得如此厉害?快,别坐在那风口了,过来坐到我这里。”
说完辰溪朝皇后看去:“七公主是从北笙来的贵人,给她换个不受风的地儿,皇嫂不会怪罪吧?”
这一声引得灵妃和沈月容一齐将目光看过去,沈月容刚刚换座位,沈若鱼就要跟着换,这不是尬上了吗?皇后看了辰溪一眼,觉得有几分头疼,这丫头辈分高、自小玩闹。皇上没有公主,生生是把她当女儿在宠。为她惹恼圣上实在不必要,皇后一扶额角,便也由着她折腾了:“自然不会。”
辰溪一微笑,偷偷地冲沈若鱼眨眼睛。沈若鱼起身谢过恩,便装着一副庄重的样子坐到了辰溪身边。一坐下,辰溪便悄悄地跟沈若鱼咬耳朵:“喂,你怎么样?进来的时候看见你脸都给风吹红了。”
沈若鱼听了很感动,刚想说自己没事,但是忽然就坐直了,一本正经地说:“多谢郡主关心,本公主身子无碍。”
辰溪听了一愣,惊讶地看了沈若鱼一眼,只当她是一时还没转换过来,于是继续问道:“是不是看这一个个的,都觉得太假?”
沈若鱼继续一本正经道:“郡主这是说的哪里话?楚宫里一派和睦之景,人人都非常友好团结。本公主看了觉得很好。”
“好你大爷。”
辰溪压低声音,笑骂一声,手在裙子底下偷偷地掐沈若鱼大腿,“你好好说话。”
“干什么!”
沈若鱼连忙扣住辰溪的手,继续装优雅道,“郡主请放规矩些,本公主可是个正经姑娘。”
辰溪简直要憋笑到内伤,以袖掩脸打掩护。但是不管私下里这两人怎么闹,面子二人都是保持着一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高冷。正是说话间,皇子纷纷入场。除过一个四殿下因腿脚不好,其余皇子基本都已经到了。楚逸风的位置就在辰溪旁边,沈若鱼一偏头便能看到他。辰溪四下望了望,没看见楚流鄞的人影,便问楚逸风道:“十三呢?怎么没瞧见他人?”
楚逸风拂袖坐下,将白玉杯在手心里转了转,解释道:“母妃身子不适,十三守着去了。”
“哦。”
辰溪点点头,继续问道,“宁妃娘娘身子还是老样子吗?”
楚逸风淡淡点头,偏头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沈若鱼,微微莞尔:“嗯。”
楚逸风口中的母妃不是他的生母,而是从小把他养大的宁妃。玥妃生前与宁妃交好,过世之后,宁妃便把玥妃膝下的楚逸风接过来养。宁妃是宸王和十三爷的生母,由于这三人从小在一起长大,故而关系要比其他兄弟更好。沈若鱼在一旁插不上话自觉当个空气,但是干医生的职业病使她很想问一句宁妃到底得了什么病,没准自己可以治呢。沈若鱼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停留在楚逸风琥珀色的眸子里,辰溪正在跟楚逸风说着话,结果发现对方的视线一直不在自己身上。忍不住顺着楚逸风的视线扭头一看,结果便看到了沈若鱼正好斜眼看过来的样子,我去……怎么一股自己挡了他们俩眉来眼去的感觉?辰溪定定神,尴尬地咳嗽几声,笑着要给两个人正式做个介绍,上回沈若鱼是一身男装出现在楚逸风眼前,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认出来。“逸儿,这是……”辰溪话还没说完,只见楚逸风手一挥,对着沈若鱼道:“北笙七公主,久仰。本王稍后还有一件大礼要赠与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