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窸窣响动冲自己越来越近,正当她无法抑制地放开咽喉即将尖叫时,突然“喵喵”地叫了两声,树丛里居然钻了一只幼小的猫来。
“这……”她一愣,随即哑然失笑,拍了拍还在砰砰直跳的心口,笑骂道,“小家伙你可吓死我了。”它离她两三步之远就不动了。 她仔细地打量它。小猫一身黑白相间的毛,小小的脑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只是毛发凌乱,邋里邋遢。这时它耳朵竖起,警惕地盯着眼前的自己。这模样和神态一看就知道是只流浪的小猫。 原来它如此幼小无助,何姗姗不由地同病相怜,心声爱怜之心。“过来呀,小家伙。”
她前进一步伸手去抱,那小猫倒退了几步,“喵,喵”地叫了两声,似乎想靠近她,但又胆怯地不敢。
“我不会伤害你的,小家伙。”她蹲下身子,小心地伸手叫唤,“你妈妈呢?”
那小猫睁大一双眼,“喵喵”地叫着。不知是天冷的缘故,还是饥饿,它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是不是没爸妈呢?”
她内心充满了柔情。“我也没有爸妈,我们都是可怜人,来我怀里吧。”
她小心翼翼地前进,可小猫继续后退。她只好停止不前,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动作轻缓,嘴里“喵喵”地发出亲切地叫唤。
那小猫前进三步,倒退两步,经过几次试探性地接触,那小猫终于慢慢地靠近,当它的小脑袋蹭到她的手掌时,她双手抱起它。它惊慌地挣扎,但她把它搂在怀里,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小猫停止了挣扎,它咽喉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何姗姗笑了,轻轻地抚摸着小猫的脑袋说道:“小家伙,我该叫你什么?你深夜孤苦伶仃地受冷,很可怜,那我叫你小怜好了,小怜。”小猫似乎听懂了她的叫唤,于是“喵喵”地回应着。 当她站起身子,冷风再度吹来时,她脑子里又回到了跳江一事。“小怜,”她叹气说道,“我是不可能照顾你的,我要去找我爸妈,我只能祈祷你遇个好人,一个愿意收养你、好好照顾你的主人。”
她内心一狠,抛下小猫,毅然转过身子,面向江水。
“喵喵!”那小猫似乎对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不理解,于是又用小脑袋去磨蹭她的小腿。
“走开!”她轻声斥责,对着小猫那“喵喵”哀求之声充耳不闻。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再一次将身子的重心移向江面。
突然一股风吹来,还带来了一缕钢琴声。她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肯定是幻觉,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然而她微微转头,侧耳倾听时,发现确实有人夜里弹奏钢琴。那钢琴声时儿豪气万丈,时儿低吟婉转,似乎穿越岁月沧桑而来,谱写生命的力量。 “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她惊讶地叫出名字,于是沿着琴声的方向远眺。只见远远的一座高楼,还有那么一两个窗口透出橙色的光芒,琴声应该就是从那传来的。
贝多芬一生的命运极为坎坷,他在听力完全丧失的情况下,依然不屈地与命运抗争,谱写出伟大的作品。 这时琴声突然变得如同千军万马般地奔腾而至,点燃了她内心希望的火花。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身子猛地一动,眼底的江水在剧烈地扭曲而抖动。她忙后退两步,脚差点踩在小猫身上,那小猫叫着倒退。她转身再度抱起它,轻声说,“小怜,我带你回家吧,我要弹奏出世上最美的曲子给你听。”她说着身子一挺,裹了裹围巾,抬头远眺家的方向,嫣然一笑,抱着小猫踏出数十步。
突然右后方的丛林里“咚咚”的响起剧烈的脚步声,她一转身,只见一个黑影迅速地扑来…… “啊……”她来不及惊叫,被一根木棒打在脑门。小猫自她怀里跌下,“喵喵”的凄厉叫了起来。 “嘭”的一声,小猫被那黑影一脚踹飞,落到奖里,顿时惊起丛林里的几只夜枭,“咕咕!”夜枭尖锐而凄厉地叫着,纷纷展翅高飞。
当她再度醒来,发现自己全身被绑在一棵树干上。双腿下跪,双手合十地绑着。她不知道什么意思,低头惊恐地发现一个黑影遮了自己。 “求求你,求求你,你要钱,我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她开口求饶。
“你抬头瞧瞧正前方。”那是个平和中透出一丝狂热的声音。
“不要!”她哀求着不敢抬头,因为一旦看到他的脸,她就绝了一线生机。“你要什么都可以,你放了我,求求你。”
“抬起头来,否则我杀了你。”
那人命令道,接着一柄冰冷的匕首挑到她的下巴。
她只好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只见那人背对月光,面部黝黑,看不清他的长相。何姗姗略略安心,似乎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 “看前面。”那人说着将身子移到一边。
顿时眼前跃入一尊高达数五六米的佛像。她立即认出了这是莲花山山顶。在月光的照耀下,佛像盘腿而坐、双手合十、低头垂眉,无限悲悯地瞧着自己。佛祖面前,香烟袅袅,鲜花一地。表示万佛节的夜晚,有不少信徒在此跪拜过。于是她转动头部,看现场是否还有人。 “我叫你看正前面。”她只好直视着佛祖。 “你看到了什么?”
“佛……佛祖。”
“在佛祖面前,难道你不该忏悔吗?”
那人问道。
“我……我忏悔什么?”她茫然地问道。
“邪淫!”那人从地下提起一个布袋,说道,“今天是万佛节,本是个戒恶、从善、清心的大好日子,却因为有你这种人而变了味。”
“邪……邪淫?”
何姗姗结结巴巴地重复道。
“邪淫必须死!不过在此之前,我给你几个小时的忏悔。”那人说着一把扯开她皮筋束腰的运动裤子。
“这不是我的……我的裤子。”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给我换了裤子,为……为什么?”
她问道。然后这人立即给了她答案。只见他打开布袋,她一瞧,顿时内心发毛,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