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楚曦,刚才叶苏那句话中似乎有别的意思,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可是等到楚曦想再继续追问的时候,叶苏却耸耸肩,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咯。”
如此不痛不痒的回答,让楚曦更加生气,“叶苏!我警告你!不要碰我的父母!”
“警告?”
叶苏盯着楚曦,嗤笑一声,“楚曦,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连一只蚂蚁都捏不死,你拿什么警告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楚曦却发现,叶苏说的是对的,她躺在床上,一点力气都用不上,看着叶苏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甚至自己都起不了身。叶苏见楚曦在床上不停挣扎,几乎将床单都给弄皱了,却还没有站起来,“小曦,我劝你还是不要反抗,乖乖把饭给吃了,这样你我都好交差。”
“你做梦!我是不会吃的!”
楚曦撇过脸,不想再去看叶苏。叶苏倒也没有理会楚曦,“咚咚咚”的离开了房间。就在楚曦还在诧异叶苏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时候,很快楼上的门再度被打开,这次叶苏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份饭盒。叶苏当着楚曦的面打开饭盒,放盒里装着白花花的稀饭,看上去就寡淡无味。“你拿走吧,我是不会吃的。”
楚曦闭上眼睛,一副不想理会叶苏的样子。叶苏将那碗粥递到楚曦的嘴边,楚曦却死死的咬紧牙关,怎么也不肯张嘴。“啪嗒”一声,碗摔碎在地。“诶呀。”
叶苏惊讶的喊了一声,“不好意思,小曦,是我的手滑了。”
楚曦猛地睁开眼,不明白叶苏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呢,今天我只带了这一碗粥过来,如果你喝不完的话,逸笙是会生气的。”
叶苏换了副苦恼的表情,楚曦一个人看着她表演,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看着地上那些夹杂着碎片的粥,叶苏惋惜的摇了摇头,“小曦,这么好的粥实在不该浪费,不如这样吧,虽然这碗粥洒了,但捡起来还是可以吃的。”
楚曦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苏,“你疯了!”
然而,就在楚曦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叶苏就已经摁住她的脸,对上了地板上的粥。“你要干什么?”
楚曦的脸离那些粥不过几厘米的距离,热气扑到她的脸上,让她觉得十分难受,可是叶苏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那些碎片掺杂在粥里,只要叶苏再多用力一点,楚曦的脸就随时有可能被划伤。“楚曦,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拿什么跟我争?”
叶苏全然变了之前那副温婉和善的模样,对着楚曦露出一抹狠厉的笑。被叶苏压的喘不过气来,楚曦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拼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问出了自己早就想问的那句话,“叶苏,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吗?”
叶苏松了手中的力道,楚曦跌坐在地。看着楚曦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模样,叶苏得意的勾了勾嘴角,“你现在问这些,有意义吗?”
“我……”楚曦抬头,刚想替自己的父母辩解几句,可是在她看见叶苏手上的戒指时,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叶苏顺着楚曦的目光看过去,将自己的戒指在楚曦的面前晃了晃,“这是逸笙向我求婚的时候亲手给我戴上的,你觉得好看吗?他说,这只是我们俩定情的信物,以后还会送我一个更大的。”
听到这句话,楚曦的泪水终是没忍住,簌簌而下。刚才被叶苏那般欺辱,她尚能忍着一份傲气,就是不肯在叶苏的面前低头,可是在听到这是路逸笙亲手给叶苏带上的戒指时,楚曦觉得守护她心房的所有盔甲都化成了利剑,刺的她体无完肤。楚曦并不羡慕叶苏手上的戒指,只是想起了自己大学的那段时光,路逸笙定然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信物,一直保存在自己这里。大学的时候也是楚曦粘路逸笙粘的最紧的时候,不管路逸笙上课、下课还是兼职,楚曦都忙前忙后的跟着。“楚曦,你能不能别总跟着我?”
“你怎么又来了?”
“楚曦,你烦不烦?”
……那时候,楚曦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这么几句话,可是现在看来,即便是这几句话,听起来都是那么的幸福。后来,有一天,路逸笙在画室兼职时,失手打碎店里一个花瓶。那只花瓶倒不算名贵,只是款式奇特,是供画室学生们练习写生的固定素材。画室老板倒也是个非常有个性的人,他拒绝了路逸笙提出的金钱赔偿,非要他去找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瓶过来。路逸笙跑遍了大街小巷,也没能买到一个一样的,其实以当时路逸笙的家庭环境,只要跟家里说一声,什么样的花瓶没有,但路逸笙性子倔强,宁可天天被画室老板念叨,就是不肯向家里求助。楚曦不忍看着路逸笙这般辛苦奔波,于是通过自己父母的关系,找到了江城最好的工匠,又花高价买来之前画室学生写生的花瓶图案,工匠花了三天三夜,才做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当楚曦抱着那个花瓶出现在路逸笙面前时,那是路逸笙自母亲眼睛失明后,唯一一次好言好气的跟楚曦说话。“楚曦,你手上的这只花瓶多少钱?”
路逸笙想花钱将那只花瓶给买下来,却被楚曦拒绝了。最后,在楚曦的万般哀求下,路逸笙在把他一直戴在身上那根吊坠扔给了楚曦。这就是楚曦一直戴在身上的吊坠,也是路逸笙唯一送给楚曦的东西,虽然仔细计较起来,也是楚曦硬抢过来的。楚曦之所以想要那个吊坠,是因为在一次茶话会上,路逸笙说他以后要将这枚吊坠送给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那时候楚曦很天真,她以为将这颗吊坠要来了,就有了路逸笙最重要的东西,他以后对自己的厌恶或许会少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