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吧?让奴家给你介绍介绍……”亚山见语妆脸色一黑,便知道她不喜欢便将来人拦住道:“这位公子是我主子的朋友,不想死,就马上消失。”
老鸨一愣,立马闪开。老鸨看着两人向楼上走去,刚才语妆从她身侧有过,她忍不住细细打量起这个精致的少年,那张脸当真是祸国殃民,自己楼中的花魁又算得了什么?她不由感叹今天怎么都来些美男?他们又怎么会看得上那些个庸脂俗粉。为什么他不是女儿身?一想到这里,老鸨突然觉得语妆有些眼熟呢!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当初柳靖带语妆进入的妓院就是这家。只是那时的她身着粉色拽地襦裙,温柔优雅,小鸟依人。不似语妆现在这般冰冷又高贵,两次的气质相差太大,而且那一次她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所以她并没有将那日的宇文轻轻联想到现在的语妆。看着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在楼上,转身继续招待进来的客人。上了楼,语妆来到巫咸的房间,一进去便见一大群美女围着巫咸,一脸的情,欲模样。语妆走了进去,寻了个干净地方坐下,静静地看着喝酒的巫咸,他笑得极美,他是再世狐妖,没有人能比得过他的魅,他的美。可是他的笑似乎很孤独,永远都是一支孤独的花,孤芳自赏的花。他有心事。这是语妆能想到的。巫咸身边从未有过任何女人,他似乎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语妆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心里有一丝痛,是痛他爱上不该爱的人,还是痛他如此作践自己。巫咸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有多重。那群女人对巫咸上下其手,他却只是喝着酒。语妆看得眼睛里闪过冰冷,心里更是痛得厉害。不由开口道:“出去!”
这一声出去包含了内力,直接震痛了那群女人的耳膜,惨叫出声,才发现房间里竟然又多了一位貌美少年。只是看他的样子,来者不善,一群女人惊恐地逃了出去。巫咸朦胧的双眼有这忧伤,“你来啦。”
他说得极轻,似是找到了依靠,接下来竟然是跑过来,抱着小小的她狠狠痛哭起来。语妆迟缓地抬手放在他肩上,有些僵硬地轻拍他的肩,沉默地轻轻拥住似受伤小鹿的他。他为何……会哭?亚山站在门外,听到屋内的声音,他也只是站在外面,他能为大人分忧的便是静静守候。窗外静了又热闹了起来。亚山看了看人烟渐渐增多的街道,身后的房间里已经安静了多时。有山鬼大人在,大人不会有事。他身为巫咸的护法与惊蛰一样是看着语妆长大的,也知道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不同于寻常人。语妆活动了一下一整晚保持一个动作的手,这只手僵硬麻木,就好像废了一样。怀中的人也是醒了过来,好看的眸子一片平静,昨日的伤心痕迹无处可寻,似乎并不存在。她脑中突然想起有人说过一句话,开口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找我来就是想要哭给我看的吗?”
巫咸尴尬地红了脸,直起身子,打量着用缩骨功缩小,十一二岁模样的语妆,那眉间的冰冷少了许多,那双清澈沉寂的眸子似乎是多了一些东西。巫咸不由笑道:“不提这个了,说说你,你似乎变了,是不是你能控制自己而非药物控制了?”
对他说的话,语妆也不看他,暗自疏运功通静脉,道:“我一直如此,有什么变了?”
“呃……”巫咸忆起昨天模糊的记忆中,她似乎轻拍自己以示安慰,关键是还抱着自己一整晚!“你似乎学会了与人相处。”
“是吗?”
语妆扫了他一眼后邪邪一笑道:“昨日被女人上下其手感觉怎么样?”
“什么?”
巫咸瞪大了眼,语妆看着他又说:“那些个女人,啧啧,长得不堪入目。”
巫咸的脸果真被吓得苍白一片,半天才回过神来,立马脱掉衣服,发现自己身上真是被弄得发红一片!“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她!”
如他所说,昨日的那些女人全部消失,官府介入调查却无一所获。而此时的凶手正在逍遥法外,好酒好菜地吃着,为了免去麻烦语妆本想掩去自己的脸,被这些路人观看,自己又不是动物,那些目光让她很是不爽。巫咸却是阻止她,说:“长得这么美,就是给人看的。羡慕死他们!”
巫咸向来都很享受他人看见他时眼中的惊艳和万众瞩目的感觉。如此张扬,语妆从来都觉得他不适合当杀手。可是巫咸却是告诉她:“万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吧。不然会适得其反。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别人才把你当成正常人看待。”
每当语妆回忆起这句话,才明白自己不是个正常人,依巫咸的话,她的个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人,能救她的是人,而这个人到现在还是没有出现。语妆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有话快说,我要回去了。”
语妆放下茶杯,淡淡地扫了一眼他,自己陪了他一天一夜,心情再不好,也该好起来了!巫咸有些犹豫地看着她,支支吾吾道:“这个……是个新任务,楼主亲派。“楼主亲派任务?”
语妆笑了一下,倒是难得。在她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波动,似是一片寂静冰原。“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代劳。”
巫咸无所谓地说,可是还是看着她的表情变化。“不用了,什么任务?”
巫咸见她认真的样子,便只好说出来。“保护任务。这件事牵扯太多。会很麻烦。”
出乎意料的是语妆开口问:“谁?”
“那个……司徒华月。”
巫咸小心翼翼地说,观察她的表情变化,可惜什么也没有。司徒华月?语妆心里暗道,那是自己的爹。“与朝廷有关?”
语妆问。“那倒不是,是与夜魅牵扯太大,而且还有一股暗势力一直潜伏着,你要做的便是待在他身边,暗中保护他。”
巫咸似乎有所隐瞒,语妆也没有说破,只是心里有些不爽。“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师父的事。”
巫咸道。冷烟这个女人他谈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不喜欢,这么多年的冤家,心里还是有些关心,更何况她不仅是玄的师侄亦是语妆的师父。“什么事?”
“她失踪了。不久前失踪了。至今没有她的消息。”
“嗯。”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再无其他言语。脸上依旧那般平淡。有时候巫咸觉得她与玄实在太像,只是不同的是她是因药物如此,玄是性情如此,她是谁也不在乎,而他至少还在乎……可惜不是自己。巫咸有着片刻失神,立马便是一笑倾城道:“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语妆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拐入一条巷子消失不见。一名黑衣少年骑着骏马,搜索着人群中那熟悉的身影,可惜一无所获。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是自己太想她了吗?“柳公子!”
随行的人不由焦急地叫道,腰间半掩的令牌倒是可以知道此人是朝廷的人。“嗯。走吧。”
柳靖转身看着他,说完扬鞭远去。他心中的种子还没有发芽便已经死亡。他悔恨当初自己没有及时表达自己的情愫,更加恨那个害死她的人,却不知道他自己喜欢的人和恨的人是同一个人!他从一开始便是错的,却是不自知。秋已到,风中带着一抹哀伤与凄凉,一颗偌大的枫树下,一名容貌依旧完美的男子坐在轮椅上。抬着头看着飘落的枫叶,又似乎看的不是它。白色的单衣,似乎太薄了,他轻咳了一下,才低头唤道:“来人。”
不一会儿,一名十五六岁的男生出来1推着他回屋了。语妆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有些头痛,什么资料?这是她见过最详细的资料,什么爱好,什么习惯小动作,什么时候上茅房!什么时候吃东西,吃东西怎么吃!语妆只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暴起,这些有用无用的,都是些什么!“大人,一切都准备好了。”
一名女子跪在她面前,齐楚安的事情,惊蛰和鲛月调查,现在她就去执行新的任务。她要面对的是多年未见的父亲,不管是谁,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个任务罢了。“去把青莺护法叫来。”
语妆半眯着眼道。“是!”
女子退去。青莺不一会儿就到了,而语妆直接扔了一沓资料给他,青莺看了,眉头一挑,道:“这种地方,大人是想要去寻花问柳吗?”
语妆看着他,冷冷一笑,“送你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