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这家伙这性子,也并非如何讨厌。至少,比她自个的法子,效果要好许多。“成了,都先回自个位置上。”
皇帝开口,一个个杵着,似木头一般。苏夜歌回了自个位置上,长平朝她勾了勾唇,低声道:“苏夜歌,你倒是不赖啊!”
好歹,没让苏靖霜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占了便宜。且瞧样子,热闹还不小。苏夜歌笑笑不语,端了茶,浅浅押了一口,却觉有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抬眸,却是七皇子,凤澜!那眸子里,有愧疚!待触碰到主位上那个人的目光,苏夜歌心里微恼,她很想冲过去告诉那两个当事人,当日她只是无心之时,没功夫搭理她的事。这算什么,就这么多了一个敌人?她心里微微郁闷,偏头,却见风墨柒一双深邃眸子瞅着她,她本有些好的心情,瞬间不好了。明月居中。珠帘被撞的脆响,苏枫眠拉着白柔身子,进了屋子,手一松,白柔整个人瘫坐在软塌上。“你越来越不知轻重了,你可知那是什么场合?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稍稍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老爷,妾身不是故意的。”
白柔一直都在后怕,她只想对付苏夜歌,从未想过要将丞相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是府上唯一的一个夫人啊,将来整个丞相府都是她的。苏枫眠合上眼,许久,才睁开,“东西呢?”
“什么东西?”
白柔一愣,待瞧见对方的眼神,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她急忙道:“老爷,妾身根本没从夜歌哪拿到什么九王送的礼物啊!”
“你的意思,九王信口胡诌?”
苏枫眠沉声道。白柔点头,她也不晓得,似九王那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为何会对苏夜歌特殊,莫不是当真喜欢上了她?苏枫眠不语,眼底暗光一阵盛过一阵。他明白了!九王这是在报复呢!不管他喜不喜欢苏夜歌,好歹如今她都是他名义上的妻,一荣俱荣,且今日这般日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会让苏夜歌丢脸,继而让别人瞧自己笑话?九王何尝是在帮苏夜歌,这是对他们不满啊!苏府,得罪了九王啊!一向克制的苏枫眠脸色有些难看,扬手,却还是狠不下心打下来。“老爷,妾身知错,妾身愿意受一切惩罚!”
苏枫眠叹了一声,俯身把人扶了起来,“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夜歌,变了!今日事情演变成这样,她在其中占了多大的关系?苏枫眠心底复杂。“老爷,如今怎么办?我们从如何拿一份礼物出去?且拿出去,若是九王不认,如何是好?”
白柔是彻底慌了。苏枫眠咬牙,如今也只有一个法子了。他目光睨向桌子上摆着的水果盘上,那里还放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他目光一冷,白柔瞬间明白,她脸色有些惨白,有些不忍,“老爷……”“如今,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你去,说府上来了刺客!”
苏枫眠沉声吩咐。当务之急,是要过了这一关,日后上门赔罪也好,都比如今场面来的好。白柔隐忍的泪水终究落了出来,点头,拔掉头上朱钗,边叫边朝外跑。她一路出去,到了院子里,整个人跌了出去,“有刺客,有刺客……”皇帝猛的起身。苏靖霜吓的半死,急匆匆跑过去,把她扶起,“娘,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白柔爬起身,精致妆容下,哭的不成样子,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指着明月居的方向,“皇上,有刺客,老爷……老爷……”“摆架!”
皇帝面色沉如水,他倒是要瞧瞧,哪个刺客,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此事来行刺?众人纷纷过去,一进屋子,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传来。苏枫眠整个人躺在血泊中,腹部扎了一个匕首。侍卫瞬间包围了整个人苏府。苏夜歌眉梢微微一蹙,眼底没多少分悲痛,面上却是着急的样子,竟先苏靖霜掠了进去,抱起地上的人,“爹,你怎么了?”
“传太医!”
太医手忙脚乱赶来,明月居人实在太多了,皇帝下了命令,除了几个亲近之人,其余人都在外候着。苏枫眠已被移到床榻上,除了太医,便只有苏夜歌独自跪在床榻边。“太医,我爹如何?”
“若是再差一些,就伤到要害了,也好在,苏丞相身子底子好。”
太医亦惊出了一身冷汗,苏相可别没死在刺客手上,反而死在他手里了。白柔一抹眼泪,“老爷!”
屋子里,哭泣声一片,过了一会儿,苏夜歌似才想起什么一般,朝皇帝跪了下去,她双目通红,整个楚楚可怜,“求皇上一定要为爹做主!”
“放心。”
被刺客一事一搅,谁还有心情惦记礼物那件事。比起苏丞相一条命,生辰宴上一件小小插曲,实在太微不足道了。皇帝亲自把苏夜歌扶了起来,道:“朕一定会找出凶手,这几日,你们好好照顾苏丞相!”
“谢皇上。”
约莫着一个时辰,去追凶手的侍卫回来,却没查出什么端倪。如今时辰也晚了,皇帝留了些几个皇帝在苏府暂时看着,带了仪妃先行回了宫。明月居屋子里,灯火通明。白柔瞧满屋子的人,一个都没有走的意思,道:“老爷恐怕明日才能醒,几位皇子,不如先去休息,霜儿,夜歌,你们带几位皇子先去客房吧。”
“劳累姨娘了。”
苏靖霜应下,径直出去。“六皇子,七皇子,九王爷,客房就在前面。”
苏靖霜柔声道。凤墨柒勘勘睨了一眼,落在前面面色清冷的苏夜歌身上,勾了勾唇,大步过去。安顿好了三人,姐妹两人寒暄了几句,各自回去。一进屋,清知立马倒了茶,翠莲端上了些点心,“小姐,府上怎会有刺客?老爷伤如何了?”
“一场戏而已,死不了!”
苏夜歌抓起茶,一饮而尽。假意用刺客,避过礼物一事,若是凤墨柒追究,倒显得他比较小气了。同时,也能完全化解生辰宴上的意外。她这父亲,当真是玩的一手好心机。她的计划,全部落空,那对母女也没用得到应该有的惩罚,苏夜歌心底闷闷的,堵的慌。清芷和翠莲也瞧出她的烦闷,叮嘱了几句,带上门,去外间候着了。苏夜歌肚子一人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睁眼,却听见细微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