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歌该做的事都做了,心情大好,连带着,胃口都好了许多。“翠莲,叫上清芷,我们去万香楼用饭。”
“是,小姐。”
主仆三人一道乘了一顶软轿,出了苏府。此时的万香楼,楼上楼下,热闹非凡,都是京城世家小姐,达官显贵,好不热闹。“三位,这边请!”
“要间安静些的厢房。”
苏夜歌道。店小二最会察言观色,一瞧这位姑娘,便晓得身份不凡,麻溜的带了过去,奉了茶点心,“小姐,这是我们店新出的花样,乳酪,味道很是不一样,您且尝尝。”
苏夜歌瞧着也不错。待店小二下去,翠莲伸手要替苏夜歌拿点心,被她拦住了。“都坐吧,一道尝尝。”
两人一愣,都没有动,翠莲很是犹豫,“小姐,这样不妥吧?”
“又没有外人,无妨,都坐,我一个人吃一大桌子菜,很是无味。”
前世,她贵为皇后,矜矜业业守着规矩,长年累月在宫中,就连吃饭都是一个人,凤连城从来不来。如今重活一世,她忽的明白了,人生在事,随了自己心才是最重要的。那些繁琐礼节,不过是枷锁,人前装装样子便成了。闻眼,两人才坐下。主仆三人一人一份,乳酪雪白软化,入口即化,又带了点酸味,很是不错。“小姐,好吃。”
“好吃待会回府带一些。”
苏夜歌也喜欢这个味道。万香楼的菜,是一绝,上齐,满满一桌子。“小姐,这些可比咱苏府厨房做的好。”
翠莲道。苏夜歌一笑,夹了块红烧肉,刚放在碗中,便感觉耳畔有风呼啸,“苏大小姐倒是过过日子!”
厢房中忽然来一个陌生人,且一袭黑衣,翠莲和清芷差点吓的叫出声来。待反应过来,俩人齐刷刷护在苏夜歌面前,“你是何人,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快快出去,否则,我们绕不了你!”
“翠莲清芷,你们先出去外面候着吧。”
苏夜歌道。竟是听雪楼楼主,无离。堂堂一个楼主,也不知这般清闲是为何。“小姐……”“我认识他,放心。”
翠莲和清芷自是没见过,不过也没多言,“我们就在外面,小姐若是有事,你便唤我们一声。”
两人怎么看,一袭黑衣,脸还蒙了半边的男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厢房门被关上,无离才从窗户上跃下,捡了一个位置,顺手捞过她的碗筷,旁若无人的用了起来。苏夜歌瞧了又瞧,到底没说什么。她实在饿了,一并落座。“若是被你未婚夫瞧见,你我同桌用饭,你猜,他会如何?”
无离忽的开口问道。苏夜歌白了他一眼,“若非有人恬不知耻,也不会是这般局面,楼主若是觉得不妥,起身左转,便可以出去了!”
小刺猬!不过瞧她用饭,少了几分拘束,很是痛快,连带着,他胃口也好了不少。“本楼主今日欠了你一顿饭,日后,定当奉还!”
“楼主若真想感激,往后离我远些就是了!”
“哦?”
无离眼中光芒更甚,似带了几分揶揄,“你可知,本楼主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或者,可以帮你杀人,你难道,你就没有想要杀的人?”
苏夜歌一顿。自是有的,还不少!不过如今这人这般热情,难免让她有种阴谋的感觉。“我不过苏府一个柔弱女子,又没和别人结什么仇什么怨的,杀人这种事,听着怪让人害怕的。”
她柔弱?那世界上恐怕就没有柔弱的姑娘了。无离眸光渐深,“六皇子?”
苏夜歌心中“咯噔”一声,面色却丝毫没有变化。这男人竟调查她!堂堂一个听雪楼楼主,总会无缘无故找自己蹭饭,苏夜歌犹豫了一会儿,开门见山道:“楼主到底来做什么,不妨直说!”
“也没什么,只不过,本楼主毕竟是江湖中人,有些朝堂上的事,不好插手,若苏大小姐愿意,你我可以联手,如何?”
自是不愿的。光凤墨柒一人就足够让她头疼了。再说,日后她总归是要嫁入王府,暗地里和听雪楼楼主来往,实在不成体统,“夜歌不过一个小女子,成不了大事,楼主还是另寻他人吧!”
“难道,你连浮生阁的消息也不想知道了么?你莫不是忘记了,上回在郊外,截杀你和摄政王的那批人,便是浮生阁的人!”
“你知道?”
苏夜歌疑惑。这男人到底想做什么?无离银色面具下,一双深邃眸子闪了闪,“放心,本楼主不会对你和你的摄政王如何,无非,是想和你合作!”
“既是合作,总归让我知道你目的是什么?我总要知道,我做的,是什么事,会不会威胁到我吧?”
苏夜歌动摇了。浮生阁太隐晦了。光左寻堂一人,根本查不清楚。若有听雪楼帮忙,倒也不错。“瞧样子,你很在意苏府?”
无离问。苏夜歌冷笑一声,苏府算什么?“只要你保证,不会威胁到摄政王府,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苏夜歌道。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她和凤墨柒婚事将近,即便两人没感情,摄政王府到底是她日后生活的地方,她自是不愿意,王府出任何差错。可以说,她是为了自己。然,其中这些弯弯绕绕,她不想和陌生人过多的解释。只是当她说完这句话,无离眼中显然一闪而过的惊讶,“你很在意摄政王?”
他语气莫名有几分质问,听的苏夜歌很不舒服。“我感情的事,听雪楼也要管么?”
“哈哈哈哈哈……小丫头,你这般护着摄政王,可知他心里可否在意你?不如,你护着我,我护你一世周全,如何?”
苏夜歌眉头一蹙,放下手中茶盏,瞪了他一眼。无离似知失言一般,又笑了一声,“小丫头,来日方长!”
话落,他身影消失在床边。她没瞧见,万香楼下不远处,卫三候在马车边等候。好端端一顿饭被打扰,苏夜歌心情竟有些凌乱。不知为何,当他问出自己可否在意凤墨柒,她心中竟没半分抵触,好似,理所应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