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完全不经过我大脑的话,让我感觉很惊悚,好像我的身体里还住了另一个人。旁边几个人听了我的话也都怔了,胖子拿着筷子夹着肉停在半空中都忘了张嘴:“天真,咒人死,这有点儿不像你啊。”
小哥和黑瞎子也是意外的看着我,别说他们了,刘丧和黎簇也是一脸蒙,看我像是看另一个人一样。尤其黎簇还小声问刘丧:“他是不是还没好,还认为自己是大巫师熙呢?”
大巫师熙?这么说,我这十几天无意识的行走,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或者说那意识不是我?是大巫师熙的意识在支撑着我走到这里来?“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刘丧看我在看他们,给了黎簇一下。黎簇抱着胳膊看着我,眼中有几分恐惧。这时乌兰端着一个黑瓷碗走了过来:“他说的没错,郑晨阳马上就会死了,我也救不了她。”
“那不行啊,她说有话要说呢,话还没说怎么能死呢?”
胖子着急的开了口,又和黑瞎子互看了一眼,过来拉着我走近郑晨阳。“嘿,睁眼勒,看看,这是谁?”
胖子叫着。郑晨阳睁了眼,歪着脑袋用浑黄的眼珠仔细辨认了一下才看出我是谁:“吴邪~”黑瞎子一喜:“对啊。这是吴邪啊,你不是说有话要跟他说吗,来,说吧!快!”
我有些疑惑,看了眼小哥,小哥抱着刀,点了点头。我更疑惑了,我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郑晨阳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并不能起来,乌兰忽然把那黑瓷碗递给我:“喝了。”
我看了看那碗,里面的水有些黑,像是药汤,闻着味儿就很苦,乌兰有些不耐烦的把碗往我这里又送了一下。我有些愣怔的接了过去,看向胖子求救,胖子却对我抬了抬下巴,意识是放心喝。我咧着嘴喝了一口,味道比我想的要好喝一点儿,就仰头把碗里的汤喝光了。再看乌兰已经从她怪异的手链上抽出一根针扎在了郑晨阳的身上:“现在你可以说了。”
这一针扎下去郑晨阳的精神确实好了不少。她像是又年轻了,又像是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反正她是坐起来了。“吴邪,你要找的,就在这里。但是这个秘密,你做好了接受的准备了吗?”
她的话说得很慢,也很低,甚至因为低喘有些让人难以辨别她说的什么,但是我确定我听清了,但我又有些没懂。“什么意思?”
我感觉这是一个很重大的秘密。“生死术里,存在着生与死的秘密,也存在着这个世间最大的秘密,岐王便是参透了这一点儿,两千年前才会突然消失,岐王国的覆灭,并不是因为战争,也不是因为天灾,而是岐王。”
“这么说岐王自己灭了自己的国家?”
黎簇在旁边托着下巴来了一句。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猜想不靠谱。胖子也在旁边把手圈在黎簇的小细脖子上:“我就问你,岐王是知道了什么秘密,这么想不开,要灭了自己的国?”
黎簇眨了眨眼,似乎也想不出来:“那不是?”
“确实是岐王灭了自己的国家,所有的臣民都死了,只是因为大巫师死后他觉得生死没有意义。”
郑晨阳苦笑了一声。我看着她有些不能理解。旁边黑瞎子是一个很直接的人:“这岐王够痴情的,不过他自己陪葬不就好了,干嘛把族人都弄死,再说,既然生死没有意义,那他还把生死术藏这么深?我们都在这深山里转了两天了,连个毛儿都没看着。”
说着黑瞎子抬眼看了一下乌兰:“这丫头还死活不说。”
我忽然想到之前乌兰说过,小哥在这里去过的墓,难道就是岐王墓?她不说,很有可能也和小哥不让她说有关。“你们不懂。”
郑晨阳哈哈笑了,“我明白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在她说的那些话里,我就明白了,什么生死,都没有意义了,我要走了,你们就在这无知中活着吧。”
这话说完,郑晨阳忽然又倒进了躺椅当中。黑瞎子伸手向前,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看着我们摇了摇头:“死了。”
“这家伙要死了还故弄玄虚,嘿,气死我了,我以为她会有什么线索呢。”
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却被郑晨阳的话震撼到了,什么时候一个执着于生死的人,会对生失去了探索的欲望?除非这个生,没有任何的意义。生而无意义,又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只知道脑袋里,有个人不停的在向我喊:“吴邪,找到他,找到他,你就明白了。你会明白的,只要找到他……”他是谁?他是岐王吗?我在脑袋里不停的喊,那个人就是不回答我。“天真?”
胖子忽然伸手拍了拍我,我回神,看向胖子。胖子有些心疼的看着我:“你放心,天真,我们是不会让你像郑晨阳一样的。”
说着胖子抬眼看向乌兰:“乌兰你如果还不说那岐王墓在哪儿,我就就地给你们尸突族建个墓,我说的出做得到,如果天真死在这儿,你们尸突就等着给他赔命吧!”
乌兰也不害怕,翻了个白眼儿,把针塞进了她那怪异的手链当中。最后看向小哥,小哥皱着眉也看着她。“小爹,我就问一句,你确定让他进去吗?”
乌兰这话问得突然,小哥低着眼睛没说话,似乎在考虑这样做的后果。知道小哥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当年他在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也知道了生死的玄妙。但是他要求乌兰不要告诉别人,很可能是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当然也很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很危险。岐王不就是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后让整个岐国都跟着灭亡了吗?“小哥,你想什么呢?你难道真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天真,啊,再过个几天,像郑晨阳一样老死?”
胖子气急的吼了一声。黑瞎子在旁边抱着胳膊看着小哥:“哑巴,当年的事儿,你又不记得了,我看要不咱就再进去探探?有你和我在,咱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