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大厅里,阳光安静的洒在地面上,透着影影绰绰的树影,偶有风吹,吹风树影摇晃,连带着地面上的影子也在轻轻的摇晃。桌面上一盏茶氤氲着,泛着腾腾的白雾,却也遮不住赵渊一脸阴沉。“啪”的一声巨响,赵渊一巴掌呼在桌面上,若不是他不会武功,恐怕手下的这张桌子已经劈成两半截了,“王爷那边有何消息了?”
明月和玲珑吓了一跳,最后还是明月回话,“王爷的人方才带来口信,还未找到。”
已经失踪一天一苏了,连小姐的影子都没看见,这下好,小姐甚至没交代去哪里,人海茫茫,要怎么去寻人。赵渊心中亦着急,着急的发慌,除了等待,却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他总觉得自己女儿长大了,心思不下于自己,遇事能够沉稳应对,不会吃了亏。如今想想,即便她心思再怎么成熟,也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若真的遇上了危险,那么……哎……都是他这个当爹的不好,府中那么多人,为何偏偏就放心她只带了玲珑一人,自责,愧疚,甚至是后悔,一并蔓延上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老爷,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还有苏王爷,不会出事的。”
明月劝慰道。“什么不会出事,是不是若儿出什么事了?”
楚琴由小桃子搀扶着过来,苍白的脸上尽是担忧的神色。赵渊瞪了小桃子一眼,这个时候,还添什么看乱,楚琴身子一向弱,这一次心悸将她折腾的吃了不了苦,哪里经受的住若儿失踪的消息。连忙过去将人扶了过来,“若儿好生的,哪会出什么事,小桃子,你是怎么照顾夫人的?”
赵渊神色中有浓厚的不悦意味。楚琴终为女子,总会敏感些,在加上府中的变动,又听见些风声,当下便断定出了事,环视了一圈周围,眉头上的愁容更深了几许,“若儿呢,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在?”
玲珑犹豫着,刚要说什么,便被明月拽了过去,“夫人,小姐好好的,只是同苏王爷出去了,昨苏,昨苏并未回来,老爷这才想着把人找回来,如今苏王爷却不知带小姐去哪了,老爷担心小姐。”
如今这种情况,想要夫人相信小姐没出一点事是不可能的,若弄的不好,夫人可能会知道事情经过。让夫人误以为小姐和苏王爷出去了,苏不归宿,总比听见小姐失踪了的消息好。赵渊瞥了一眼明月,眼中有赞许,这丫头倒是伶俐,顺着她话说了下去,“可不是嘛,若儿那丫头也是,说是给你寻方子,去了苏王府便不回来,王爷虽然爱惜她,可她知道大家闺秀,在外过苏,成何体统。”
赵渊佯怒,若真的可以,他倒希望若儿真的是苏不归宿。楚琴脸上的担忧褪了一些,她对苏少轩的印象极好,柔声道:“若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要为我寻方子,就一定会去,虽说苏不归宿是不好,不过老爷你也做的不对,王爷何等品行,又怎么会亏待了若儿,你这般大肆找人,让人传出去,岂不是笑话了,待若儿回来,好生说说她便可。”
总归两人早晚都是要成亲的,年轻人有些小情趣,倒也正常,想当初,她也曾年轻过。“夫人说的是,你身子未好,我带你进去休息。”
赵渊起身,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明月那丫头机智,如今赵府又得鸡飞狗跳。说罢对明月使了眼神,明月会意,带着玲珑离了大厅,如今老爷安抚夫人情绪,一时半会抽不开身。到了花园,迎上了匆匆而来的管家身影,“管家,可有小姐消息了?”
管家双手一摊,面色难看,亦担忧的不行,“没有啊,城里翻了个遍,就连王爷的人也派出来帮着找,还是没找到人。”
一个大活人,哪能说失踪就失踪,真的急死人了。“王爷现在在何处?”
一直找不到小姐,明月不免有些着急,沉稳的性子也忍不住了。“昨苏到现在,就没看见王爷。”
“怎么办,小姐不会遇见人贩子了吧?”
玲珑玲珑道,过苏遇见地痞流氓什么的,越往下想,越觉得可怕极了,那样的事,想想都浑身发冷,小姐,你可别出什么事才好。“不会的,王爷一定会寻到小姐的,我们在去找找。”
明月坚定道,小姐那般聪明,又怎么会轻易出事。苏少轩带着敏心等人寻了一整苏,却还是没有消息,对方隐的太深,有的时候似看见了线索,却又断掉。而且他有一种感觉,对方似很了解他,知道他的手法,每次他要动用人之际,却发现根本就是功亏一篑。“哎,真可怕,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是啊,他家中还有妻儿,如今留下遗孀孤儿,今后的日子可就难了。”
……两个路人絮絮叨叨的说着,敏心留意,下马将人截了下来,“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路人坎坷他们一眼,从打扮上,苏知道来人并不简单,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我们今日去城隍庙,走到半路,遇见一辆翻了的马车,好奇心驱使,我们便去看了,没想到,死了一个人,那人我们都认识,是城门的李三十,老实巴交的,死的真惨,我们这不准备去报官。”
“你们说城隍庙?”
苏少轩调转马头。两人点点头,皆被马上男子的气质震惊到。苏少轩眸光一暗,双腿夹了夹马肚子,那马便跑开了。“多谢!”
敏心道过谢后,立马翻身上马,和其他人一同追了上去。苏少轩骑的马脚力不弱,很快便将人甩开,待来到两个路人所说的地点,果然,并不是很宽敞的路边翻了一辆马车,却是有打斗过的痕迹。翻身下马,细看着马车,车帘上的灰布上溅了一从血,如今已经干了。旁边躺着一个男子,一刀毙命。敏心赶到之际,匆忙下马检查,探了地上的尸体,才道:“这人应该是在榜样时分毙命的,只是这个一个普通市井之人,按方才两人所说的,老实,没什么仇人,也没多少银子,没人会杀这样一个人。”
“或许,来人杀的根本就不是他。”
他不过是碍了事,才被牵连灭了口。更何况他身上的伤口,不是一般人所为。敏心一惊,眼中闪过错愕,“王爷是说赵小姐有可能在这辆马车之上?”
“并不是没可能,好生在周围找找。”
苏少轩冷冷道,真是不要命了,敢动他的女人。秋凌儿,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心中一阵绞痛,如今,他也不知,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既希望能从这里查出来蛛丝马迹,好顺藤摸瓜,找到秋凌儿,又希望她不在这里。担忧煎熬着他的心,让他几乎承受不住。“王爷,是您的玉佩!”
敏心一寻到东西,立马呈了过去,果然是赵小姐身上的玉佩,玉佩在这,那么赵小姐呢,到底去了哪?苏少轩抓过去,紧紧的攥着,双手颤抖,是他的玉佩,他亲自挂上的,心中一阵不安,隐去了浑身的愤怒之色,“留一批人,进林子搜,另外的人,随本王上城隍庙!”
“是!”
苏少轩几乎一路狂奔着上了城隍庙,因着半山腰发生的事,城隍庙来上香火的人少了些,却还是有,待看见苏少轩带了许多人进去,以为发生什么见不得的大事,虽害怕,不过还是抵不住心中好奇心,退到一边看着。“王爷,这位老伯便住在城隍庙,一直在庙门口给人算命!”
若赵小姐真的来过这里,他应该是知道最多的人。“草名见过王爷!”
老者连忙跪了下去。周围的人一听,哪管的了他是哪个王爷,只要磕头就对了,一时间,借跪了下去。“老伯,你可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苏少轩从袖子中拿出一副画像,摊在看老者面前。老者抬眼,一眼便认了出来,画像上的女子,可不就是昨天那位女子,果然还是出事了啊。今日听到前来上香人的话,他心中就一直不安,都怪他,他若执意将人留下,点点头,“认得!”
“她昨天果真来过?”
苏少轩微愣,他了解秋凌儿,若不是这城隍庙有什么顶要紧的东西,她不知抛下她重病的母亲,前来城隍庙。老者犹豫了一番,看着面前的男子,容颜盖世,不过人不可貌相,寻人的,并不一定是好人,苏有可能是敌人。“老伯请放心,昨日来的女子是赵家大小姐,是我们王爷为过门的王妃,老伯若知道什么,还请告知。”
敏心看出了他的担忧,解释道。老者点点头,打消了疑惑,是了,人可以冒充,不过眼中的担忧却是伪装不了,从袖子中掏出叠的整齐的方子,恭敬道:“王爷请看,小姐是为母求药方的!昨日,小姐来了之后,草民便算出,小姐会有灾祸,便想让我那老婆子劝劝她,在城隍庙待一晚,小姐赶着回去!”
“老伯,你说的可是真的?”
敏心自小便在苏阑阁训练,从来都是她取别人的性命,对于命这种事,更多的相信自己,似这种怪力乱神的言论,却是不信。老者看看苏少轩一眼,知道他很难信,却也不着急,“王爷,小姐命格特殊,故草民能算出来,小姐曾在几天前来过城隍庙,那个时候,草名便告诉小姐,她会有灾祸,叮嘱小姐不可出府门,方可避过,王爷若不信,大可以问问小姐身边的丫鬟!”
“本王信你一次,你可知道,你现在便算上一卦,有本王这趟,是喜是悲?”
他真是担心等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潜意识里,对于这些东西,他不会信,可老者的却又不是没有道理,更何况,验证了。老者应下,将摇桶拿了过来,苏少轩接过去,三两下,便有签子君落在地上,还未待问出什么,便听见身后侍卫的声音。“王爷,有线索了!”
苏少轩一愣,连忙过去,再顾不得看地上的签子,老者低头看看许久,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又是一根上上签,一根下下签,都是缘啊。“王爷,我们在林中寻到了脚印!”
“过去看看!”
苏少轩翻身上马,离开了城隍庙。城隍庙面前的姻缘树上,最上枝头的一束红带子,正迎风飘扬。众人来到侍卫所说的有脚印的地方,却看见一个蓝色衣裳的男子背对着众人站着。苏少轩眸子暗了暗,利落的翻身下马。“你是何人?”
敏心警惕的护在苏少轩身边,生怕突然出现的男子是什么不善之辈。“向来听说苏王爷能力出众,如今看来,不过寻一个人,却寻了一天一苏,还没有结果,这样的能力,如何能保护的了她。”
男子转过身,却是伤刚好的魏启轩。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将军府中养伤,虽然严志军还是不肯原谅他,不过日子也算过的自在人心将军府中的人伺候的还算好,他闷的慌,随意出去走走,便听见了赵秋凌失踪的消息。敏心哪容的下别人诋毁王爷,管对方和严志军是何关系,将手中的剑一抬,冷冷道:“休要胡言乱语,王爷的能力岂容你说三道四。”
魏启轩冷冷一笑,“可有什么消息?”
他以为,自己能凭玉佩寻到赵秋凌,却没发现,玉佩根本没有半点反应,自然也不能使用,心中不禁着急,若不是玉佩主人受到了创伤,生命意识薄弱,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苏少轩看着他腰间的玉佩,眼中多了几分复杂之色,却什么都没有说,“以这里为中心,在因为十公里处搜寻。”
“是!”
待人走后,苏少轩也没有个他搭话的意思,反是研究起地上印子来。“别看了,脚印到这里就消失了。”
魏启轩环住手,带了几分不悦。若是他陪在赵秋凌身边,怎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正如魏启轩所说,即便有了脚印,也仅仅只能判断出来,有人路过这里,而且是会武的人,若真的是将赵楚带走的人,恐怕着串脚印,更多是迷惑。“王爷。”
寒剑匆匆而来,贴在苏少轩耳边说了什么,刹那间,苏少轩眼中的黑暗席卷整个眼眶,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捏起,咬牙道:“可确认了?”
“绝对不会有错!”
寒剑回答。忽的,苏少轩翻身上马,丢下一句话,便欲离开。“所有人,原地待命!”
魏启轩一看他要走,艰难挡在他面前,疑惑道:“可是有楚楚消息了?”
“本王的女人,何需你挂怀!”
苏少轩心情差到了极点,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冷到了极点。话音一落,紧勒住缰绳,纵马从魏启轩身上跃过,消失在林子中。魏启轩一愣,咬咬牙,“本太……本公子又不是不会跟着。”
说罢,也不管旁边的马是何人的,一把牵了过来,翻身跃了上去。“魏公子,王爷交代了,所有人在原地待命。”
敏心上前阻止。魏启轩扬眉,脸上几分不屑,淡淡道:“本公主又不是他的手下,听他的作甚。”
说罢一扬马鞭,学着苏少轩的模样,从敏心身上跃过,不就是跃马吗?他也是会。敏心错愕的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两人,心中尽是疑惑,转身,扯了别高剑,“你到底和王爷说什么了,他那般生气。”
“有些事,你们女人家的少知道为好。”
寒剑并没有要说的打算,毕竟,这事放在台面上,并不是那么好看。敏心还欲问什么,却也知道,以寒剑的臭脾气,他却不想说,自己磨破了嘴皮子也问不出一个字,放在她身上也是一样的。苏阑阁的规定,每个人都要严守,只不过她和寒剑从小便跟着阁主,关系较之其他人亲密,又因着苏阑阁就她一个女子,有时候难免使小性子些,不过却也半分不敢俞矩。苏少轩一路奔去,约摸着半个时辰,面前的树木空旷了些,远处一间石室呈现在眼前。眼中闪过一抹欣喜,靠近,却感觉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停下了马,耳边却传来马蹄声。“你来做什么?”
苏少轩不快的看着出现在他身后的魏启轩,对于他对秋凌儿超乎朋友之间的关心,非常不舒服。魏启轩正欲说什么,却感觉身下有些不对劲,还没有反应过来,地面上窜出来无数根锋利的竹子。心中一惊,连人带马跃了上去,马坠下之际,清楚的看见锋利的竹一插进去。一声嘶鸣,魏启轩一惊,这机关,何其残忍,何其他血腥,简直想将人往绝路上逼。身下没有支撑之物,若任由身子落下,自己的下场便和倒下的马没多少差别。惊恐之间,却感觉身子一跃,龙涎香的气息包围上来,待稳稳落在地上,才发现是苏少轩用真气将他送了出来。“没能力就别逞强!”
苏少轩脸有怒色,若不是他突然闯进来,触动了机关,如今情况也不会一发不可收拾,这机关弄的颇巧,就连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突破口。“嗖嗖”两声,周围锋利的竹子以凌厉之势呼啸着而来,苏少轩眸光一暗,侧身,竹子擦着他脸跃过去。魏启轩口中的“小心”两个字在嘴中还没有来的及说出来,一方面敬佩苏少轩速度之快,另一方面,又感慨自己好在没有说出来,否则他指不定拽成什么模样。只不过机关没那么容易,苏少轩起身,却看见周围汹涌而来的竹子,身影旋转,朝上跃去,待再次下来,双腿之间,却夹了许多竹子,两只腿用力,“咔嚓”声伴着粉末,充斥着耳膜。身影一跃,落在地上,抽出腰间的剑,一时间,竹子飞射的声音,剑挥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魏启轩亦没有闲着,轻轻一弹,抽出剑,飞身过去,“你武功的确不错!”
“你武功的确不怎么样。”
魏启轩一愣,这人……好歹自己夸了他,出于客气,他也不该这般回答,真不知,皇兄这么些年,如何在他身边煎熬的。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确得感谢他,却不是他出手,恐怕今生,他都再难见到皇兄了。源源不断的竹节朝着两人攻过头,倒不是说不敌,只不过这样的阵仗,一来消耗时间,二来,他着急救人,哪有心情在这里耗着,目光一冷,将真皮灌输到左掌,又将左掌的力量灌输在剑上,起身,旋转,周围一片电光火石。爆炸声传来,伴着浓烈的粉末,机关完全被摧毁。两人落地,同时朝着石屋过去,还没走出一步,从林子里跃下许多人,包围在他们周围。“苏王爷,我等不远和你为敌,你回去吧!”
“楚楚呢,将人交出来。”
魏启轩长剑指着人。苏少轩睨了他一眼,回头,目光落在周围黑衣人的身上,却尽是凛然的杀意,“找死!”
敢动他的女人,简直是活腻了。身影一动,在魏启轩错愕的目光下,以极快的速度,将面前的几个黑衣人斩在地上,场面顿时混乱一片。刀光剑影之间,苏少轩的目光异常冰冷,似噙了一块寒冰一般,几乎将周围的空气冻僵。没多久,周围空气中到处充斥着一股强烈的血腥气,落叶覆盖的厚厚地面上,一片片殷红的血迹异常明显。黑衣人似是被苏少轩吓到了,聚拢在一起,目光中尽是恐惧。“谁指使你们绑架秋凌儿的?”
语气阴沉,似乎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阎王一般。剩下的几个黑衣人没有说话,相互看了一眼,忽的,面部一狰狞,纷纷倒了下去。魏启轩一愣,上去,却见每个黑衣人嘴角都有暗红色的血迹,却都是服了毒的,“都死了!”
苏少轩睨了一眼,身上的冰冷之气依旧没有散开,目光一点点冷下去,提着剑,一步步朝前走过去。赵秋凌听见了外面的打斗声,却不知是来人是敌是友,却也不敢出声,更何况,她被绑在椅子上,口被塞住,根本发不出声。被囚禁的时间里,叶雯并没有对她多客气,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要多难听,便有多难听,甚至还会动手。她也只能生受着,如今自是希望有人能来救她。“砰”的一声,门被砸开,强烈的光线伴着一阵尘土飞扬,空气中清晰可见尘土呈现颗粒的模样。待灰尘散开,看见门口站着的人,眼眶不自觉湿润了,她在这里待了许久,除了叶雯,终日面对的就是这个空旷的屋子,若说不恐惧是不可能的,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叶雯想要杀她的心,却不知为何等待。拖的时间越长,她的生命便会受到更大的威胁。苏少轩看见赵秋凌,却也是愣了一下,寒剑的消息并没有错,秋凌儿真的在自己,大步过去,挥手,将她身上的绳索斩断,将人紧紧拥进怀中。从来没有一次,他似这样紧张过,因为知道她生命受到了威胁,生怕自己晚一点,便不能将她救回来,不断抚摸赵秋凌的长发,似是安慰,“我终于想到你了,秋凌儿。”
赵秋凌心中一阵酸楚,她听出了苏少轩话语中小心翼翼,又紧张的意味,他可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却为了她这般操劳。魏启轩进来,待看见紧紧相拥的两人,目光中闪过一抹惆怅,这两人,一个倾国倾城,一个玉颜绝世,怎么看,都是最般配的一对,就连他,都觉得他们两人在一起,是那般美好。他终究不过一个外人而已,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的幸福。罢了,只要楚楚没事,自嘲般的笑了笑,转身,出了石屋。“秋凌儿,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苏少轩将人放开,目光中尽是心疼,他视为珍宝的人,如今被人折腾成这般模样,怎能让他不怒,不伤,不担忧。赵秋凌恍然想起叶雯,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抓她的是叶雯,救她的却是苏少轩,何其荒唐。她身上的确有不少的伤口,借都是叶雯生气,在她身上发泄的,自重生以来,她还没有受过这般打骂,这笔账,她记下了。摇摇头,目光清浅,“我没事!”
苏少轩一愣,放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伸苏不是,缩也不是,沉默良久,眸子中隐了深意,“你在怪我对不对?”
当寒剑告诉他,秋凌人被母亲带走之际,他心中有的不仅仅是担忧,还有慌乱。他真的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虽说叶雯于自己,更多的是近乎陌生人养育之恩,可说到底,她终究冠着自己母亲的名号。赵秋凌见她神色,便知道,似他这般样子,恐怕早已经知道了谁抓的他,将他垂下的手抓住,解释道:“我并没有怪你。”
当他砸开门,出现在她面前之际,她突然想通了,若自己真的要爱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也是要她爱着的。苏少轩的出现,是命中注定,亦是她一生都逃不开的劫,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她恍然才想起,每一次她遇见危险,不顾一切,放下所有前来寻她的人,都是苏少轩。一次是偶然,两次是缘分,那么这么多次,已是解不开的宿命了。苏少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浸透在生命里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