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司念这个人还挺俗气的。”
司念敛下眼中的委屈,但是她不解释,因为无论你解释的如何天衣无缝,都会有人说闲话的。当离着演出的日子越来越近,与傅之情在每次的排演越来越没有默契的时候,说不灰心是假的,她沮丧得连饭都吃不下去,每天翻着乐谱想着在演奏会上如何救场……因为她不能输,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也不能如此就认输了。这不是她司念的风格,她不想让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一切都付之东流,所以,她要对得起自己的努力,当然了,也要对得起观众的期待。司念一边努力找其他的合作者,可是说来也巧了,这所有的跟她合作过的人,都没了消息。司念自然是知道傅之情的事儿。“傅之情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傅之恒也不管管吗?”
“好了,你别再多说话了,求人不如求己,如果不行的话,我大不了自己去演奏,是吧?我的水平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不怎么着急。”
司念说。陆晚晚叹气,“跟你好的时候,把你捧在手心里,你这么难的时候,他到底在哪儿?”
司念有些茫然,“是啊,人大概就是这样吧,最终陪伴的只有自己吧。”
陆擎川刚回到海城,就想去看看司念。自然隐约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是关于司念跟傅之恒的。到了乐团的时候,司念一个人在拉琴。司念练了半下午了,回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陆擎川:“你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憔悴?”
“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也想问问你考虑的怎么样。”
“你用得着这么冠冕堂皇的来问我吗?当初在酒店的时候,其实你就说过的,我没有选择。”
司念说着,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本来这些天在工作中不顺心,碰到他的时候,他心里就更难受了。回到家的时候,她坐在副驾上,看着城市的街景。“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陆擎川道。司念只觉得鼻头一酸,毕竟这段时间太多的事情发生了,她觉得自己挺坚强的,或许是委屈太久了,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陆擎川也不出声,只是将车子停好,给她擦了擦眼泪,才又问:“还想哭吗?”
司念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觉得莫名其妙,心想以前没有遇见他的时候,受了多少委屈也不见得自己这样对傅之恒哭过,在傅之恒面前她总希望自己不给他添麻烦,可遇到陆擎川才几天,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她就是觉得挺奇怪的,她皱了皱眉头,用手背胡乱擦了一通泪水,低低道:“没什么,就是工作上有点不顺心……不好意思。”
陆擎川送司念回家没多会儿,他才问:“有什么我需要帮你的?”
“不需要。”
司念冷着声音道。“你确定吗?你大提琴演奏音乐会的巨幕宣传海报到处都是,多少人是奔着你的演奏去的,如果钢琴伴奏突然生病,就算临时换人也不合拍,想想那天你出的洋相,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陆擎川一字一句地道,心想她也真实傻,明明被人算计却不跟乐团里说。司念咬着唇,半天没说话。“要是做的不开心辞职就好,别委屈自己,事情到了这一步,到底是有我的一部分责任。”
司念心头一痛,其实她知道的,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陆擎川什么事儿,他却一直都在照顾她的情绪,让她心里好受一点。她不是个笨人,他自然能够感受到别人对她的好。司念不知道陆擎川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可是这一刻,她觉得遇上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劲,她想了想,还是道:“依照我现在的水平根本无法完成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就算辞职,也不能撂摊子走人呢?”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去换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司念狐疑,表现的并不热忱。陆擎川叹,“不是真的想在演出的时候让人看笑话吧?”
司念摇头,快步去换衣服。换好衣服,陆擎川背着她的琴,朝外走,陆晚晚从外面迎面跟他们碰上,“你们,出去?我可不可以去?”
“随便。”
陆擎川道,也不想让司念不自在,也不在意。既然随便了,哪有不去的道理,虽然是电灯泡,但是好奇心杀死猫嘛。见他们从楼上下来,杨帆就下车,“你先回去,这两天我不去公司,你接年年过来,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杨帆离去。司念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上有明显的倦意,心里更加过意不去。驱车到了T大,她才知道陆擎川借了音乐系的演奏厅,他坐在钢琴前,“把曲子拉一次给我听听。”
晚晚倏地瞪大了眼睛,“那个陆先生,您会?”
陆擎川没说话,只是静静听。司念也稍稍意外,她们都不知道陆擎川这位大财阀,原来也会弹琴?也不知道怎的,司念就觉得给他弹琴,就有点心理压力,拉了一曲给他听,他面无表情,没一会儿就拿着琴谱在上面勾勾画画,神色极为认真,也非常养眼。等着司念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是真的懂,在琴谱上加了备注。等着年年过来的时候,陆擎川才抬起头来,“跟你阿姨配合一曲。”
陆晚晚根本不相信,“不是吧,陆先生,您不是要让这小家伙跟司念配合吧,这也……”话没说出口,年年就蹙起眉头,“瞧不起人,哼!”
司念没说话,心里也忐忑,但是想了想,陆擎川是个非常靠谱的人,如果不是很有把握,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吧,倒也放下心来。“爸爸,这是我姐姐……”陆擎川没在这些小事儿上计较,“好,姐姐,你们快开始吧。”
年年看了司念一眼,“姐姐加油。”
司念点点头,想了想还是道:,“年年谢谢你来给我救场。”
年年很满意,果然他家的姐姐,比那个晚晚姐姐会说话多了,知道他的实力。年年开心的到了钢琴家,张开手,那意思是让爸爸抱。陆晚晚:“……”弹钢琴,坐到座位上都需要爸爸抱,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