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这么跟我说的人。”
窗外站着的人赤瞳一缩,无尽的幽深。“你说想要我跟你回东渐,我想了想……”江步月还没说完,就看到百里长风的眼睑微微地动了动,惊讶的同时,她以为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连忙扑到了床边。凑过去看了好半天,也没见百里长风再动弹一下。江步月又只好失落地坐回凳子上,却不知道,窗外站着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哎,就知道你不可能这么快醒过来的,我说几句你就醒了,我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呢。”
江步月自嘲似的笑笑,继续道:“百里长风,我实话告诉你,我不太想跟你回东渐……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是我不能回应你。”
“但是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啊!至少我们不会像以前那样相互看不顺眼,相互怼了是吧。”
“还有就是,我还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任性的,最后害得你要在床上躺大半年。”
“你以后就是我江步月的朋友了,可以吧!为了兄弟,我可是愿意两肋插刀的!”
……君无极从百里长风住的宫殿出来,依旧步履从容,精致的唇角微勾。但是妖异的赤瞳里却是一片冰封雪飘,冷厉异常。微风卷起衣角,鲜红的曼珠沙华勾勒出邪魅的弧度,艳烈至极,却也阴寒至极。他从江步月出了不夜宫就一直跟着,或者说他一看到江步月出门,就知道她要去哪里。他看到,一向最是骄傲,任谁都不能教她低头的江步月,却在百里长风的一个手下面前手足无措,低声下气。他看到,江步月坐在百里长风的床前,对他轻声细语。他看到,江步月在说要不要跟百里长风回东渐的时候,俯身吻了百里长风……然后,他就转身不想再看了。他一直以为江步月应该是喜欢他的。现在看来,是他已经自信到自负这样一种程度了么?江步月的意思,是要跟着百里长风回东渐吗?跟在君无极身后的冬至和惊蛰感受到君无极的低气压,也浑身难受。刚才的情形他们也看到了,但仍是难以接受。江步月不是和百里长风闹得根本就不可开交吗?而且,在他们看来,江步月分明是喜欢皇上的,难道因为百里长风的这一出舍命相救就移情别恋了?惊蛰看到好不容易有点人气的君无极又变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不甘心,转头就要回百里长风的宫殿。冬至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
“我要去找那个女人问问清楚!”
“你别在里面瞎掺和,皇上自有分寸。”
“可是……”惊蛰不甘心,冬至却坚定地拉着他的手臂,摇摇头。两日后。君无极坐在御书房里,不动声色的批着奏折,面色温淡。修长的手指执着狼毫,从容稳健地在折子上批下一行行的蝇头小楷,游龙走凤,和平日里并无两样。整个御书房寂静得只听得窗外的麻雀在唧唧喳喳的,香炉的轻烟不疾不徐地袅袅升起。“皇上。”
冬至走了进来。“说。”
“惊蛰那边传来消息,丞相已经进宫准备送东渐皇离开了,然后……”“说。”
“然后江公公跟了过去……”君无极手中的笔不停,连眼睛都没有动一刹,仿佛这件事跟他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一般。过了片刻,看到冬至似乎还在等他吩咐的样子,然后才淡淡开口,“朕知道了。”
冬至抿了抿嘴唇,“皇上,江公公若是要跟着东渐皇走……”“她不会走的。”
冬至有些不明白地看向君无极,却只见他笑意淡淡。“她以为自己身上的催命蛊还没解,会那么草率地走么?”
“起驾,东渐皇要回国,朕不去送行于礼不合。”
站在宫门口,江步月看着燕离等人把百里长风抬上了宽大的马车躺着,心下稍安。转头见君无极在跟百里云天打官腔道别。从君无极出现开始,江步月几次看向君无极,想要跟他说些什么,但是君无极都仿若没有注意到一般,让她根本就找不到开口的机会,有些挫败。话说她好像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君无极了,她去不夜宫也总是找不到人。“君兄,在北冥这些日子麻烦君兄了。”
“东渐皇客气,朕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百里云天和君无极虚与委蛇了一番后,目光转向江步月,最后竟直直地朝着她走了过来。江步月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百里云天不会是想要跟百里长风讨回公道什么的吧?但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是,当然在场隔得近的人也很少,百里云天认真地看向江步月。“江步月,你曾经问朕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江步月吗,朕不知道有这个人。”
啊?江步月看着不按套路出牌的百里云天,一脸懵逼,来个人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啊?“但是朕记得东渐的江步月,所以,朕许你皇后之位,你愿意跟朕回东渐吗?”
江步月一怔,随即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来了,这,这,百里云天你还记不记得你叫百里云天,而不是你弟弟百里抽风啊?还有你确定不是跟你回东渐做回你弟弟的战王妃,而是做你的皇后?你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让人很不习惯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