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地捏着手里的东西,这是她花了好几天时间,给他做的……而现在却没有任何意义了。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喜欢他啊……话音一落,苏梓琳原本就刷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惊蛰和冬至都不由得一呆。然后江步月就敛着唇角大步向着君无极走去,步子不轻不重地,但看上去却是决绝不已。君无极站在原地没动,深深地凝视着江步月。赤色的瞳孔里,她踏着月光而来,走出的每一步都留下一座空城。瞳孔微闪,江步月便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仰头看着君无极。君无极手指动了动,还未来得及抬起,就见江步月抬手一个用力。“砰!”
的一声,竹竿就砸在了君无极的脚下。先前和苏梓琳对打了这么久,对上利剑都不见裂痕的竹竿,不知究竟承受了多强的怒火,此时却生生的在君无极面前断成了两截。所有人都将一惊,惊蛰和冬至连忙上前,却被君无极将抬手制止了。江步月银牙紧咬,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然后同君无极一个短暂的对视之后,突然伸手拍了两下。在所有人都不明白江步月这是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阵声音。一朵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响,丝丝缕缕的红照亮了整个夜空。短暂的安静之后,整个夜空就像是被春风吹开的原野一般,一朵接一朵的烟花在夜空盛开。点亮,黯淡,再次点亮。江步月勾唇一笑,“皇上,这是我给二位准备的贺喜烟火,提前祝你和苏姑娘喜结连理,来日瓜瓞绵绵。”
蓦然展开的绚烂笑意,刹那芳华。身后是喧嚣华丽的烟火,映得江步月如花的笑靥明明灭灭。她霎时孤冷得像悬在高远夜空中的孤寂星子,仿佛夜风一吹,便会颤颤地坠落。君无极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拉她,而江步月却先他一步,转身走了,他只抓到一把冷意泠泠然的空气。她还是喜欢他。但是,他不能仗着她喜欢他,就让人欺负她,糟践她对他的喜欢……君无极心口处猛地抽痛了一下。因为他看见江步月眼中含着的泪水了。江步月没有哭出来,她也不会在这里哭。但是她眼底生生憋着没有流出的眼泪,却像是滴在了君无极的心上了。滚烫灼热的液体在心上烫豁了个洞,然后顺着一直烫了进去,一直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竹竿断裂的那声淸响,一直在君无极胸腔不断回荡,震得他心口一悸。一声轻笑响起,苏梓琳一边捂着肩头一边看向君无极,“江公公的脾气,还真大啊!”
君无极什么时候任由过他人在家自己面前发火,甩脸子了?“朕愿意她冲着朕发脾气,你有意见?”
苏梓琳的面色一僵。随即就见君无极缓缓地弯下腰,作势要去捡地上折成两段的竹竿。冬至上前一步,“皇上……”这竹竿断都断了,就别捡了,上面还不知道沾了多少灰尘……君无极置若罔闻,修长的手指捏着翠绿的竹竿,这才发现上面还刻了一些他看不懂的奇怪符号。不过,那只呆蠢呆蠢的兔子倒是看得真切,阿花么?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竹竿,看了半晌,这才递给身后的冬至,冬至低头接过,却不太明白君无极的意思。“修好它。”
说罢,君无极便转身而去。苏梓琳咬紧了牙齿,看向君无极的目光复杂难辨,启步就要追过去,但是被惊蛰和冬至二人拦下了。君无极直接来到江步月的院子,红儿和一些根本就不是这边当差的宫人都守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看到君无极来了之后,都齐刷刷闪开,跪了一地。君无极一走进屋,就看到江步月背对着他坐在窗台上,脚垂在外面。似乎是注意到君无极的声音了,江步月的后背僵了一刹。君无极心口兀的一抽。“小虫子,下来。”
清清淡淡的嗓音,听得江步月眼眶忽的就红了起来,酸涩不已,但她依旧坐着没动。君无极见江步月半分没有要从窗台上下来的意思,于是移步上前,“要朕来抱你?”
感受到君无极向窗台这边走过来,江步月冷着嗓子出声,“不要过来!”
君无极闻言脚步一顿,见江步月既没有动,也没有看他,绯薄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君无极轻声道:“对不起。”
“你凭什么!凭什么……”江步月一开口,就觉得嗓子酸涩沙哑得厉害,像是卡了一喉咙的鱼刺,疼得慌,堵得慌,还不受控制地带着哭腔。银牙一咬,她不是早就打算好要装得淡泊明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么?这样兴许还让自己的面子好看些。她的演技不是很好的吗?但是为什么一听到君无极一开口道歉她就忍不住了。再说下去,她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哭出来,索性就嘴巴一闭,什么都不说了。君无极站在隔她不远不近的地方,自是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又听到江步月沙哑的近乎哭腔的声音,顿时有些后悔。伸手在桌上倒了一杯茶水,缓缓递给江步月。“先喝点水,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江步月看也不看抓过杯子就砸在君无极的脚下,“砰”的一声脆响,响彻了整个屋子。“君无极,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出去!”
茶水溅到君无极的墨靴和衣摆上,这时,门外的冬至和惊蛰忍不住了,连忙冲进来。“皇上!”
君无极睨了他一眼,正当二人准备退出的时候,就见君无极又走到桌前。这次是直接拿了个空杯子,修长的手指映着骨瓷茶杯,又一次递到江步月面前。江步月一看君无极又递了个空杯子给她,怒火更甚,“君无极,你究竟要干嘛!”
君无极低头看着她,淡淡启唇。“刚才那个杯子没扔到我,气是不是还没出?给你再扔一次。”
冬至:“……”惊蛰:“……”门外的围观群众:“……”皇上!夭寿啊!夭寿啊!你这宠江公公也宠得太丧心病狂、寸草不生了吧!江公公是彻底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