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没有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了,君无极没来将军府,那她要马上回宫,把这一切都问清楚。江步月急着要脱身,苏梓琳自然是看出来了。只见她挽了个剑花,“想走?没那么容易!”
然而此时,不知从何处飞出一片柳叶刀,猝不及防的苏梓琳手腕被蓦地一割,长剑落地。随后站得较为靠前的黑衣人纷纷被刺中心脏,倒地不起。江步月一愣,然后在极快的时间里反应过来,立即跳墙而逃。苏梓琳大喝一声:“追!”
后面的黑衣人纷纷追上。但是江步月早就不见了人影,苏梓琳眸中尽是狠戾与不甘,“进宫传信给公主。”
从将军府逃出来之后,江步月看到一片青色的衣角隐在了转角处。江步月心下有些意外,但没有太过纠结,便立即赶回皇宫。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跑去了御书房。她现在谁也不信!早上的时候,小水子说君无极去了将军府,她一去就遭到了苏梓琳的埋伏。这都是苏梓琳布的局,但是没有将她击杀成功,相当于是完全撕破脸皮了。那么她和苏守接下来还会干什么?江步月抿着唇角,到御书房的时候,才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君无极根本究竟不在里面。不过因为江步月经常来御书房,有君无极的特许,所以并没有人会阻拦她。江步月走进御书房,刚想转身到不夜宫找君无极的时候,顿了一下。若是君无极要立后的话,定是会写文书昭告天下的。江步月直接走到书案前,桌案上,抽屉中全部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关于立后之类的文书。看了看上面分成几堆的奏折,江步月随手抽了一张出来。“奏禀皇上,臣等恳请皇上三思,此次立后关系到北冥国运,若是东渐真的撕破脸皮对北冥宣战,受苦的都是黎民百姓!”
江步月眉头一皱,君无极果然要立后!但是这跟东渐有什么关系?东渐要对北冥发兵了?“奏禀皇上,臣等恳请皇上将东渐的战王妃送归出境,以平东渐的起兵之心。东渐战王妃已是有夫之妇,与皇上真龙天子的身份实属不配,况且这战王妃潜入北冥皇宫扮作太监,其居心叵测,望皇上三思。”
“奏禀皇上,臣等恳请皇上将战王妃遣送出境,平息东渐皇怒火避免战事。”
“奏禀皇上,臣等以为战王妃与北冥国母的身份实属不配,立后之事还请皇上三思。”
“奏禀皇上……”“奏禀皇上……”江步月眉头时紧时松,越看越快。所以,君无极一直要立后的人是她?江步月悬在心底的巨石终于放下了,但是君无极却对她隐瞒了东渐向北冥发兵的事。从刚才的奏折中来看,百里云天以东渐战王妃被困北冥为由,大兵压境,若是不放人的话,就直接开战。上次百里云天离开北冥之时,说要许她后位一事还历历在目。江步月自然不会以为,百里云天是为了得到她才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更不可能是为了百里长风。百里云天,从来不做对自己没有利益可言的事情。她在宫中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估计现在宫里没有人不认识她了。而君无极执意要立她为后,遭到群臣的反对,更有东渐的大兵压境,现在他正扛着双方的压力。江步月心中一酸,眼眶瞬间就热了。她推开门从御书房出来,天已经暗沉不已,宫中的各处都已经掌灯。她移步要往不夜宫的方向去,却在半路被一个小太监拦住了。“江公公,公主请江公公去幽兰宫一见。”
江步月听到“公主”的时候乍然一愣,随后知道是去幽兰宫才明白是谁要找她。楼凤吟叫她去幽兰宫,不会是要趁君无极不在好杀人灭口吧。来传她的是个老太监,笑眯眯的很是恭敬,见江步月没有说话,又笑着说。“江公公,公主说了,这次邀你去是想跟你说说这手腕上的胎记一事,不会伤你性命的。”
江步月一顿,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胎记,她也着实想知道这胎记为何会激怒楼凤吟。难道楼凤吟与江兴或是秋雨有什么纠葛,她记得,楼凤吟也是件南璃的人。“江公公,公主还一直在幽兰宫等着呢。”
江步月低头看了那身躯佝偻的老太监一眼,点点头。既然那日楼凤吟放过了她,应该不会再对她下死手。况且,她若是同楼凤吟解开了心结,她和君无极之间会不会走的容易些?君无极现如今不仅要面对压境的军队,还有朝臣的纷纷劝谏,她不想再让楼凤吟也掺进去同时对他施压。只是,江步月刚走到幽兰宫的门口时,就看到冒出宫墙的梧桐枯枝上,挂着一轮惨白的满月。心中惶惶一惊。今日是月圆之夜!君无极在遭受万蛊噬心之痛!瞳孔猛地一缩,江步月忽然间想拔腿便冲去不夜宫,她要守着君无极。老太监看见江步月在门口忽然停了下来,提醒道:“江公公,幽兰宫到了,公主还等着你呢。”
江步月眉头动了动,往日都有冬至和白露一众人守着君无极,他不会有事的。而且,君无极每次似乎都不太愿意自己在他身边看着。虽然江步月心里终究有些不太舒服,但她还是进了幽兰宫。宫门一推开,江步月就看到,一身烈烈红衣的楼凤吟闲散地斜坐在那口熟悉的井口上。怀里捧了个木盒子,手时不时地向井里边撒着什么。若是不知道那井底满是缠绕蠕动的恶心毒物的话,楼凤吟那低眉垂眼的娴静模样,像是坐在池边投喂锦鲤的纯真少女。似乎是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楼凤吟抬头看向这边,微微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白皙的面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江步月这才看清,她葱白的手指,从木盒里拿出来的是一条条有两指宽,不断扭动挣扎的黑蜈蚣。胃里隐隐地翻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