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天和君无极如刀如电的视线胶着了半晌,百里云天冷哼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便转头看向宇文青。百里云天的视线从宇文青腰腹间闪过,宇文青心头一跳。“宇文青,若不是你这次激怒了朕,朕恐怕也没有那么快彻底炼化蛊引,这次朕也不同你计较。”
他阴鸷的眉眼微微一眯,“只是,你肚子里究竟是谁的种,是不是该交代一下?”
不远处的君无极一滞,赤色的妖瞳里飞快地闪过些什么,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向宇文青。而宇文青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视线一般,听到百里云天的话她也不惊慌,只是不疾不徐地开口。“左右不是你的,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百里云天忽的就捏住宇文青的肩膀,痛得她不禁低呼一声。君无极立即上前,“百里云天!”
百里云天侧目看向君无极,冷冷一笑,“君无极,你这般着急,这种莫不是你的?”
君无极赤瞳微缩,唇角微微紧绷,他的视线紧紧锁住宇文青,但是宇文青却一眼也不曾投过来。宇文青用力想要掰开百里云天捏住她肩膀的手,毫无惧色地对上他的眼睛,掷地有声地开口。“百里云天,你若敢伤我孩子一分一毫,赫连沧澜定会踏平你整个东渐!”
宇文青的话音一落,屋中所有人都齐齐一怔,赫连沧澜是谁,这屋中没有一个不知晓的。所以,这个孩子竟然是西原皇的?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百里云天忽的冷笑出声,“我还以为你对君无极有多念念不忘,原来一转身就勾搭上了西原皇,你也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百里云天一把甩开宇文青,采蘩见此立即上前扶住她,才让她不致跌倒。“君无极。”
百里云天满眼的嘲讽,“想当初你可是为了她同我东渐作对,可是她一转眼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
宇文青不禁冷笑出声:“他既然都可以为了权势背叛于我,我凭什么就不能跟其他的男人好上了?”
百里云天盯着宇文青,眼底的情绪复杂莫名。而君无极冷睨着狭长的眼睛,从怀里掏出细绢,把唇角和手上的血迹一一擦拭干净。凤眸狭长,朱砂潋滟。“一只不要的破鞋而已,谁要拾了去便是。”
说罢,君无极墨靴轻抬,便跨过门槛,拂袖离去。跟在君无极身后的白露转过头来看了宇文青一眼,也便离去。宇文青瞥到君无极离去的背影,倦容淡淡,倒是叫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接着百里云天忽的就捏住她的手腕,怒瞪的眸子里是疯狂的占有和欲.望。“宇文青,我不管你之前跟了哪个男人!以后都只能是我的!”
宇文青也不挣扎,只是静谙无波的手双眼直直地看向百里云天。“所以,我这只破鞋,你要拾了去吗?”
“宇文青!现在我不会动你肚子的东西。”
百里云天冷厉一笑,“但是,等他生下来,朕一定会先掐死了他!”
......君无极刚走进月华宫,便禁不住一口腥血喷在地上。“君上!”
白露立即上前,极其迅速地在君无极的胸口扎下几根银针。君无极坐到榻上,几番运功调息,面上的神色才好了几分。黑色的短笛从他的袖口滚出来,白露突然发现上面竟然爬了几条长长的裂纹。白露惊呼一声,“君上!这......”君无极不动声色地将短笛收起来,“切不可让其他人知晓。”
白露面色凝重,轻轻点头。这黑玉骨笛可是炼制蛊神兵的关键所在,若是让百里云天知道这骨笛出了问题的话,恐怕麻烦就大了。君无极微微阖眼,面色苍白,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胸口一直在翻涌的气息。“白露,派个人去西原查查。”
白露一听便知道君无极是要查宇文青同赫连沧澜之间的事,不过这宇文青有了赫连沧澜的孩子,说出来他也是不怎么相信的。但是几日后,当消息传回来的时候,白露看着坐在榻上的君无极,浑身都散发着蚀骨般的寒冷煞气,只觉造化弄人。宇文青怀孕的事,在整个西原的皇室都闹得沸沸扬扬的,因为他们的王的终身大事终于解决了。虽然两人尚未成婚,但是赫连沧澜对宇文青的照顾简直无微不至,为了宇文青肚子里的孩子,赫连沧澜简直快成了护妻狂魔......这些还不是全部,但是君无极就已经打断了回复消息的人,打发了他。如果这些还不能说明什么的话,他也确实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了。君无极精致的唇角,笑意倦倦,赤瞳失焦。所以,宇文青是真的放弃他了,还是对他的报复?他是不是把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想得太无可替代了,他是不是太过于自信,甚至已经到自负的程度了?宇文青,似乎也并非她不可?是夜。宇文青刚脱了衣服准备睡下时,窗口却突然灌进来一股森冷的寒意,门外呼啸的风雪声也随之穿入耳中。宇文青一愣,正要掀开被子,去查看窗户是不是被风吹开了的时候,嘴巴忽的就被捂住。“唔!”
随即,一股不容抗拒扥力道猛地将她按回了床上。幸而床上的被褥都很厚实柔软,因此她倒在上面也没有哪里适。即刻,浓烈的酒气携裹着冰冷的风雪气息便窜入她的胸腔。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当中,只有不远不近的炭火散发出暗红的微光。但这丝毫不影响她辨认出来人是谁,她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气息,她只要听脚步便能辨认出来的人。有什么东西从他的鬓间滑落,掉在她的面颊上,冰凉凉的,很快消融成了水珠。“唔......君无......放开我......”她心下惊疑的同时,不禁拽住了他胸口的衣襟,想要推开他。不过她纤弱的手臂推拒在君无极的身上,如同螳臂当车。君无极抓过她的双手,强势地压在床头,他冰冷得如同冰里捞出来的手指,捏的她寒气蚀骨的同时,又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