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唤醒《抱凰诀》的原因。李庸本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将《抱凰诀》同时教给了黄小荷、唐惊秋和虞妃儿,作为她们的本命功法。从修行过程上来看,她们似乎无差,但仔细探查后李庸发现,槐嫂子的真气更纯,气海和窍穴也更为厚重坚实。还有一个显著的变化是,槐嫂子在《抱凰诀》的淬炼之下,肌体变化非常的明显,每隔一段时间见她,肌体似乎都会变得更加纯粹。“嫂子,趁着这几天,我帮你一举突破二重天吧?”
探查过宋槐枝身上的异常之后,李庸颇为好奇,随着境界的加深,她的道心质地是不是也会发生变化。李庸见过最纯净的修行体质,就是吴幼鱼的凰脉,而现在,他在宋槐枝身上感受到了吴幼鱼如出一辙的气息。“别打岔。”
宋槐枝嗔怨地瞪了李庸一眼,两人相处这么久,她自然知道李庸帮她提升修为靠得是什么方法,她觉得这家伙帮忙提升修为就是借口,他心里想的其实就是那档子事。经历了这么多,认定了李庸以后,宋槐枝其实已经不排斥那档子事了,但她还是习惯性地乐意去做,但是绝不愿意拿到嘴上来说。更重要的是,她觉得李庸还有借机转移话题的嫌疑。“我跟你说的是开山大典的事,这是好事,你为什么不愿意?”
李庸道:“我没有不愿意啊?”
“那你把脸拉那么长干什么?”
李庸心说,我特么不满意的是那帮有欺师灭祖嫌疑的玩意儿,办不办开山大典,其实无所谓。自小长在二龙山,几若和农家孩子一般长大,爷爷李太元虽然不苟言笑,但没什么过多的规矩,也就造就了李庸对于一些形而上的东西永远会慢半拍,属于可有可无的范畴。徒弟们兴致高昂,宋槐枝又嘱意,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既然他们爱折腾,就折腾去呗,我没什么意见。”
“什么叫他们爱折腾就折腾?”
宋槐枝很不满李庸的态度,微微皱着眉头道:“庸哥儿,你立这个门墙,到底是为了什么?”
“立这个门墙到底为了什么?”
李庸喃喃地咀嚼着槐嫂子的话,懒得地没有注意到槐嫂子微微皱起的眉头,陷入了沉思。在去滇南遇到孙太勤之前,立这个门墙,更多的还是为了守护二龙山。在李庸看来,守住二龙山,守住这里的人,就是守住爷爷在这里留下的痕迹,也是守住他在心底为爷爷留下的一块自留田。从孙太勤口中得知爷爷在世俗留下两个徒弟,也得知修行秘境是真的修行秘境,而且一直在觊觎和渗透世俗之后,太元门的责任,就在他心底里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孙太勤看似只是跟他讲了一些过往旧事,但是李庸能听出来,这位师伯其实还有很多话没有讲。爷爷李太元立下龙皇殿,以一己之力扼住了修行秘境对世俗的戕害,孙太勤从爷爷手里接过这一责任,扛了几十年,显然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时候。孙太勤明明是想把责任的火炬再递到李庸手里的,但是他强忍着没有把这话讲出口。李庸知道孙太勤的顾忌是什么,自己如今的实力太弱了,不管是个体的,还是身边人的,孙太勤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平心而论,李庸对这一类强加的责任是抗拒的,他没想过做什么大事,甚至都没有对自己的人生做任何规划。这一生最明确的必须要做的一件事,也只是找到爷爷的仇家,然后帮爷爷报个仇。之余,李庸其实只想做个浮萍,随性地漂一漂,到哪儿就算哪儿。从孙太勤嘴里听到爷爷切实的出处,也隐约探知到自己的身世,即便是不想承认,李庸还是看得清内心,他此生做咸鱼的梦想已经废了。所以,太元门的目标,已然不再是单单守护二龙山那么简单了。“嫂子,如果我说,有一天我们会面临很大很大的危机和劫难,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的那种。你们会怪我吗?”
李庸握着宋槐枝的手,头一回直面宋槐枝,讲出了“你们”的字眼,他知道宋槐枝能够听懂,也做好了惹得宋槐枝不快的准备。宋槐枝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恬静,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很坚定地摇了摇头,然后破天荒地主动捧住李庸的脸,轻轻地吻了一口。“别再说这样的傻话了,自打跟你走上这条路,其实我们大抵就明白了可能会承受的结果。”
宋槐枝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庸,道:“你去滇南的这段时间,廖姐姐跟我们讲了很多她在这条路上的事。按照她的说法,真正的修行界,比她所经历的还要更加的残酷。廖姐姐跟我们说过她的猜测,世俗应该还有很多修行者,但是像你这样,拥有完整的修行和炼丹,甚至阵法传承的,肯定没有。”
“所以,我们的根其实在修行界,是不是?”
桂花树上的银铃声似乎更大了一些,初夏的虫蛙也在吟唱。李庸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或许还是修行界之上的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
宋槐枝脸上看不到一丝毫意外的神情,“所以,爷爷其实本来真的是个神仙,他被人伤了,才躲来的二龙山?”
李庸的情绪稍显黯淡,“应该是。”
宋槐枝将李庸的头拥入怀里,“所以,我们更要办这个开山大典,为爷爷报仇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
李庸不排斥合纵连横,他没什么情感上的洁癖,但是把宋槐枝她们拖下水,也让他于心不忍。“就这么说定了。”
宋槐枝却不给李庸拒绝的机会,道:“你去滇南的这段时间,第一批入道的孩子已经甄选结束,共计一百零四个,年龄最少的四岁,就是小囡囡。年龄最大的十九岁。甄选工作是山林叔主导,然后廖姐姐和我们其他人配合完成的。对村民,我们说的是习武。村民们很反应很热烈。但我们都认为,他们的热烈,大多是装出来的。”
嗯?李庸讶然皱眉,村民们对于武道,居然要靠假装,才能展现热烈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