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安仗着家中势力,没人敢拦着。众家夫人眼睁睁看着赵子安大摇大摆嚣张的离去,谁能说一句不是?唐嫦月哭着把唐香雪扶起来,替她抚去额头的血迹,“娘,求你别吓女儿。”
一脸脏血的唐香雪轻声呻吟着,口齿不清的仍旧念叨,“老爷,求你相信妾身……妾身没有和赵子安有染……都是他强迫妾身的…都是他…”唐安看着唐嫦月怀中的女子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大手一挥,“各位夫人见笑,天色已晚,在下这就送各位回去。”
闻声而来几个侍从,既然逐客令都下了,众人也不好在看热闹,纷纷离去,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都懂。闲杂人等退去,唐安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几岁,腿一软,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撞倒杯具一片,长叹了一口气,“香雪,我自认待你不薄…”唐嫦月紧紧搂着母亲,面对眼前这个苍老的父亲她辩解道:“父亲,母亲说了赵子安没有碰她,都是赵子安!赵子安那个禽兽!”
唐香雪还是清白的。“既然如此…”刚刚他破门而入之时所见确实如唐嫦月所说的那样,“休妻可免。”
“去请府医,待你母亲伤好了就去佛堂静跪一月,好好修身养性,去去晦气。”
唐嫦月长出一口气,只要母亲没被休掉,她们就还有翻盘的可能,想到戏中人从唐无忧变成了自己母亲唐香雪她就恨不得扒了唐无忧的皮,这个小贱蹄子,早晚要让她血债血偿!屋外一阵扰乱,“到了,就是这里。”
声音唐嫦月听的心惊,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贴身丫鬟夏儿,原本她们主仆二人约好了,她带着各家夫人来看唐无忧的笑话,可如今赵子安身下的女子不是唐无忧。唐嫦月眼含慌乱,看了看唐安,有些不知所措,绝对不能让夏儿进来,否则父亲若是问起来她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屋子里熏香味道仍旧十分的浓烈,似乎效果不剩多少了,唐嫦月借口起身,吩咐其他丫鬟快夏儿匆忙领着去请府医,给丫鬟使得眼色也不知对方有没有看见。把魔怔的唐香雪抱到床上,火速的去来了窗,正看见夏儿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风风火火的赶过来,连忙冲夏儿眨眼睛。唐安显然也听到了喧闹,“什么人在外面?”
“没…没什么,是个打扫院子的丫头。”
“唉?!那是谁?!”
一声惊呼从人群里暴起,唐嫦月一拍额头,完了!夏儿收到唐嫦月的信号根本来不及阻拦,这些人大多数是从街上随意找的路人,信誉不高,都是爱嚼舌根的妇人,地痞流氓之辈的人,一切都按照她们约好的方向发展,她们蜂拥而入,闯入屋内,见床上躺着一个女子,便以为是唐无忧。破口大骂,“好个不知羞的女子!竟与男子在此私会!”
唐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来人啊,把这群人给我轰出去!”
下人们连忙把人往外赶,可这群人不像是刚刚的各家夫人们,在素质方面差了一大截吵闹的环境让微微有些神志不清的唐香雪清醒几分,看到这混乱的场景,彻底昏厥过去。“娘!”
唐嫦月扑过去,“娘,你没事吧?!”
不管过程如何,这脸一定是丢尽了,唐安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不可能了。他阴沉着脸,“唐姨娘受了惊吓,无法操劳府中内务,养伤和跪佛堂期间就都交由柳姨娘管事吧。”
唐安越看唐香雪越来气,真是让他颜面扫地,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唐香雪本以为事情应该有了了断,没想到当晚唐安来了唐香雪的院子,微襟正坐,看的她母女二人紧张不已。“今日,你们母女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雪歌院去?”
唐嫦月自然不能说是为了陷害唐无忧啊,她美目一转,眼泪就蓄满眼眶,楚楚可怜道:“父亲,母亲亲自操劳府中内务是尽心尽力,得知雪歌院因无人居住下人就懈怠常年无人打扫,母亲这才亲自过去查看的。”
话毕还像模像样的擦擦眼泪。“哦?是吗?那为何雪歌院的屋内崭新屋外破旧?”
清冷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唐嫦月回眸,一副活见鬼的惊恐,结结巴巴的,“你…你不是…”唐无忧似笑非笑,挑眉看着她:“我不是什么?”
唐嫦月惊慌失措的模样很好的取悦了唐无忧,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她接着质问道:“本小姐刚刚去查看一番,屋子里还点着熏香,床铺都是新被,而且本小姐还听说……”唐无忧扫视屋内所有人的表情,“各家夫人是好妹妹你亲自领过去的,那批路人也是你的贴身丫鬟夏儿领进来的,不然一群平民百姓,谁给他们的胆子敢擅闯尚书府!”
唐无忧对唐安行礼,“父亲此事处处蹊跷,请父亲明查!”
唐安同样觉得唐无忧说的有理,看看床上躺着的唐香雪,“你且解释解释,你是如何和赵子安滚到床上去的?”
闻言,唐无忧故意装作惊讶,“天啊!姨娘是和…赵子安?!女儿今早见了赵子安,姨娘不是说赵子安是来找父亲的吗?”
这话说的避重就轻,唐安脸色一沉,“荒谬绝伦!一派胡言!”
唐安气极,不过仔细一想,唐嫦月怎么可能亲自带人来捉唐香雪的奸,最有可能的是想要陷害谁,结果反而把自己搭进去,唐安懒得再计较一些细节,深深的看一眼唐无忧,冷声道:“让你娘好好休息,我看没个几个月她是缓不过来了。”
一句话判了唐香雪的死刑,她面如土色,瘫软在床,见唐安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眼泪唰就掉下来了,再见唐无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唐无忧……”她有气无力,唐无忧脸上的怪笑让她心惊。“在呢,姨娘有何吩咐?”
唐无忧语气平缓,却无一不在张扬着胜利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