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她身边,双眼拉满了血丝,面容憔悴的凤旭。凤旭见她醒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忙问她,“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唐无忧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喉咙干的要命,根本发不出声音。凤旭赶紧倒了杯温茶给她,她咕咚咕咚一口喝完,那干涩的感觉才得以消减,但嗓子还是沙哑。“我睡了很久吗?”
“嗯,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怪不得她浑身都发软,再睡下去估计就不会走路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出来的?”
凤旭说,“你那天烧的太厉害了,我背着你走了许久也没找到出去的路,幸亏贤德圣僧他们得知我们遇到了危险,在山林中找到了我们。”
唐无忧虚弱的笑了笑,“我们的运气真是好啊,每次都是在紧要关头的时候遇到转折。”
她刚刚醒来,精神还不是很好,凤旭让她再稍微休息一会儿,然后让明玉去通知大家唐无忧已经醒来的事。明玉和冬意趴在榻旁,哭的眼睛都肿了。“小姐,你快把我们两个吓死了,突然之间没了踪迹,回来以后又一直昏迷,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个也没法活下去了……”唐无忧的手被包扎了起来,只能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们两个的额头,斥道,“别胡说八道,我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们两个也该好好活着。”
大夫替唐无忧把了把脉,确定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以后,就退下了。贤德看了看唐无忧没有血色的脸,叹了口气,说,“你好好休息,害你的人已经被我驱逐离开了。”
唐无忧下意识的看向凤旭,凤旭点了点头。唐无忧问贤德,“圣僧怎么知道,是唐姨娘他们……”一提起那两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贤德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他说,“一开始确实不知,但他们得意得过了头,自己露出了马脚,让贫僧发现了他们与冥宫来往的书信。”
冬意恨恨的说,“圣僧拿着证据去盘问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还毫无悔过之心,说这是小姐的报应,要不是明玉拦着,奴婢当时都想撕碎了他们那副丑恶的嘴脸!”
唐无忧虽然不太愿意与人计较,但也不是白白吃亏的,虽然能想象到他们母女俩被赶出山庄以后可能会遇到各种麻烦,但她也绝不会替他们求情。于是她对贤德说,“谢谢圣僧。”
贤德摇摇头,“不必言谢,无论身份高低贵贱,这里都容不得奸诈小人。”
唐无忧的伤并不是很严重,之前昏迷那么久,主要是伤口发炎导致的发烧,回了山庄以后,伤口处理得当,又有明玉和冬意的细心照料,没过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清晨诵完经,凤旭跟着贤德回了禅房,道,“圣僧,我打算明日就带无忧回去。”
“你跟她说过了吗?”
凤旭摇了摇头,“当日来此处,是唐尚书受了唆使,非让无忧也跟着唐嫦月他们来反省自身,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无忧的伤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想带她回去,替她讨回个公道。”
贤德默了默,“那你身上的伤呢?”
凤旭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关心自己,“嗯……我没事,本就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和内脏。”
贤德点点头,又有些疑惑,“无忧回去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唐尚书自会有所定夺,怎么还要你替她讨回公道?”
凤旭勾唇讽笑,“人心在左,唐尚书的心却快偏到右边去了,要是无忧自己去说,这事肯定又会不了了之,但有德安王的名号在,唐尚书多少会公正些。”
贤德对唐家的事不太了解,但见识过唐香雪母女的手段后,也大致能够猜想的到,唐家的家风如何。于是他说,“好,那你们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
凤旭转身要走,贤德又把他喊住,“对了,贫僧之前在外云游的时候,遇到了神医,跟他说了说你身上的毒,他也答应了我,会去宫里替你瞧瞧,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就是这段时间,你跟你父皇说一声,让他好好准备一下。”
凤旭的睫毛颤了颤,回过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来的时候紧赶慢赶,又是和讨厌的人同路,所以唐无忧都没怎么在意路边的风景,不过这次回去也不着急,所以他们就一路走走停停,边吃边玩儿,好不逍遥快活。但路途总有尽头,唐无忧靠在马车上,啧啧舌说,“要是可以的话,真不想再回去了,整天跟那几个人勾心斗角,还得讨好爹和祖母,寄人篱下也不过如此,哪有个家的样子。”
凤旭温柔说道,“没关系,这回不会让你白白吃亏的,他们对你做的一切,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马车在唐府门口停下,冬意和明玉带着行李先回了卿竹阁,唐无忧与凤旭去找唐安。唐安见到他们两个先是一愣,跟凤旭行了礼以后,便皱着眉头责怪道,“不是说让你们在那里多多反省一段时间吗?这才不过半月,谁允许你现在回来的?”
唐无忧还没等说话,就见唐安往他们身后看了看,然后问,“唐姨娘和月儿呢?”
唐无忧讶然,“您没见到他们?”
唐安觉得莫名其妙,“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同你一起回来的?”
唐无忧与凤旭对视一眼,直觉不太妙。凤旭开口道,“唐二小姐他们惹怒了贤德圣僧,老早就被赶出了山庄,比我们要启程的早,”他顿了顿,“而且无忧受了伤,怕路上颠簸会影响到伤口,所以我们走得也比较慢。”
唐安一听就急了,“那这么说,他们早就应该到了才对啊?为什么还迟迟不归,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凤旭脸色一沉,语气阴冷,“唐尚书怕是身体欠佳,听不懂本王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