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忧退到一旁,周海潮坐在朝堂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脸色阴沉无比。“叫人进来吧。”
无奈之下,周海潮还是妥协了。见他准备处理事务,唐无忧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衙门里的捕快带进来两个人,一位是聚德楼的掌柜的,另一位是个粗糙壮汉,看起来不像什么正经人。“你二人来此,所谓何事?”
既然坐在了县令的位置上,周海潮就决定认真的做事。反正他只是临时顶替,万一出了事情,他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唐无忧在一旁陪周海潮断案,整整一个上午,周海潮口干舌燥的。“想不到这么大点儿个县城,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看来官越小,越不好当啊。”
周海潮的见地很特别,唐无忧扶着周海潮,一副讨好的模样,“大哥说得对。”
唐无忧笑呵呵的,周海潮转头白了她一眼。“你尽给我出难题,怎么样?我今日做派,可还算个称职的县令?”
周海潮骄傲的扯了扯袖子。唐无忧同意的点了点头,“大哥生来就是当官的命,若是日后在北凤不当将军了,就来大燕国,我让凤旭帮你寻个好差事,嘿嘿。”
两个人一路开着玩笑,回了驿站,原本事情一切都很顺利,不过下午升堂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明日不会还有这么多案子要办吧?”
趁着没人,周海潮便放松了下来,他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来报案的都是百姓,所告之事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值得细细调查什么。“百姓的事就是大事,再坚持一下,晚上就能休息了,大不了,一会儿小妹请大哥喝酒。”
唐无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将周海潮安抚了下来。唐无忧是德安王妃,她执意留在县衙内协助周海潮办案,也没人敢拦着。县衙门口的鸣冤鼓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周海潮一跳,他立刻坐直了身子,看上去很紧张。“何人在外击鼓鸣冤?”
唐无忧好奇着,唐僧都捕快便回话了。“回王妃的话,是鲁大人的妻子杨氏在外击鼓,似有冤情。”
捕快的回答让唐无忧有些意外,她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转头看向周海潮,二人眼神交流了一下。“让他进来吧。”
周海潮心中慌乱,脸上却云淡风轻。唐无忧和周海潮心中忐忑,二人手心里已经冒出了冷汗。“我就说让我当县令不行,你看这事儿,怎么收尾?”
周海潮嘴唇不动,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唐无忧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硬着头皮上吧。”
片刻后,捕快带着一妇人走了进来,妇人神色悲伤,看上去有些憔悴。“民妇参见大人,参见王妃。”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问话的是周海潮,杨氏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嚎啕大哭。杨氏没有周海潮说话,反而看向了周海潮身旁的唐无忧。“王妃,您可一定要替民妇做主啊。”
杨氏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地上窜。唐无忧挑了挑眉,杨氏想跟她告周海潮?这事儿有趣了。“杨夫人,你先别哭,倒是说说,为何状告周大人?”
唐无忧面色好奇,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杨氏看着周海潮的模样,有些愤怒,“民妇要状告周海潮,冒名顶替县令一职,意图不轨。”
“杨夫人为何说周海潮县令一职是冒名顶替?”
唐无忧看了看周海潮,心里却想夸赞杨氏聪慧,周海潮还真就是冒名顶替的。“如今我家老爷下落不明,定是周海潮所为,定是他图谋我家老爷的声明地位。”
杨氏的指责有些咄咄逼人。周海潮坐在一旁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辩驳和解释,他北凤堂堂大将军,会图谋一个小县令的声明地位?简直可笑至极。杨氏哭哭啼啼的,唐无忧暂时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只能由着她哭。周海潮转头看向唐无忧,心中不禁担忧,偏偏唐无忧神色淡然,面露惊讶之色。“哦?你说周大人是谋财害命,冒名顶替?那你可有证据?”
唐无忧是在拖延时间,以便于她想出对策罢了。千算万算,唐无忧怎么也没想到将鲁元义的家眷处理妥当。“民妇手中并无证据,不过我家老爷绝不可能丢下我们独自告老还乡,况且民妇从不知老爷有什么旧病,也不知老爷意图告老还乡。”
杨氏几句话,便将矛头指向了唐无忧,在场的人都纷纷好奇了起来,都觉得杨氏说的的确没错。在杨氏前来告状之前,她就已经将此事宣扬了出去。街坊邻里都知道她所告何事,如今大伙儿都聚在门口,想看看这场有趣的官司,如何打。“放肆,你是在指责本王妃说谎吗?”
事情似乎要不受控制,唐无忧随即拍案而起,模样怒不可遏。杨氏一下子瘫软的坐在地上,她十分害怕的模样。“王妃,民妇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民妇好奇。老爷有事,为何不同民妇讲,反而跟您言说,还望王妃让民妇弄个明白。”
杨氏脸上的泪水都是真的,唐无忧已经排除了她受人指使的可能。“是啊,王妃,鲁县令突然告老还乡,此事只有您一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是啊,您可得跟杨氏解释清楚啊。”
“……”百姓们起哄的声音一句接一句,唐无忧又头疼了起来。“大家都冷静一点,王妃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秋月和黄宗泽拦在外面,不住的替唐无忧说好话。百姓们一个个的巴不得有什么热闹看,这会儿哪儿听得进去秋月和黄宗泽的劝告。“此事并非我一人知晓,王爷当时也在场,只是王爷如今有事,不在晋阳城。”
唐无忧所说并不能服众。毕竟凤旭不在衙门内,唐无忧拿他当理由,百姓们一个个的都吵着不相信。“杨夫人,鲁大人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我之所以知道,只因鲁大人跟王爷提到此事时,我刚好在现场,鲁大人还亲口说要带着你们告老还乡,怎么?鲁大人之前没同你说过吗?”
现在说什么都很苍白,唐无忧只能装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