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鸢满心好奇,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觉得挺好的人,在唐无忧和顾婉儿眼中,会变得如此不堪。相比之下,钱艺涵要比凤鸢想的少,因为她知道唐无忧和顾婉儿不会害她们。“别想了,鸢儿妹妹,你就听无忧一句劝,她不会害我们的。”
凤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和大家一起收拾房间去了。入宫之时,各处院子也没人收拾,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众人收拾了一上午,转眼就到了午饭的时间,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送饭来。“御膳房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饭菜怎么还不送来?也没个人来问问。”
凤鸢撅着嘴摸了摸肚子。“宫里哪有人敢出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刁难,想给我们个下马威,好让我们乖乖做人质,算计的可真好。“顾婉儿脾气暴躁,她坐在房间里喝着钱艺涵沏好的茶,满口的愤愤不平。“姑姑,您稍安勿躁,今日一起来皇宫的夫人小姐众多,御膳房一时也增添了不少负担,再等等吧。”
唐无忧如今也是饥肠辘辘,不过如今她除了乖乖等着,别无他法。若是只有她一个人,进出皇宫本不是什么难事,可她身后还有众人,唐无忧无法独善其身。院内众人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响,抱怨声此起彼伏,惟有唐无忧和顾婉儿二人最为淡定。“姑姑,你若实在饿得紧,我那儿还有些果腹的药丸,不过只治标,不治本。”
唐无忧眉头微蹙,她看着院内众人有些发愁。她带进宫的那点药丸,哪里够这么多人用。顾婉儿摇了摇头,倔强地瞪着院子的大门。“不必,姑姑就不信,凤萧真要让我们在这儿活活饿死不成,不就是几顿粮食吗?还能将皇宫吃垮了不成?”
顾婉儿话音刚落,院子的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外面走进来一队侍卫,他们纷纷抬着食物,走到院子内呈一字排开。小德子手持浮尘,下巴高昂,眼神之中充满了轻蔑。“诸位,这就是你们今儿个的餐食,宫中人手不够,怕是要委屈大伙儿了。”
小德子话说的客气,可他眼神之中的蔑视,唐无忧可没有忽略。唐无忧将视线落在一字排开的木桶上,木桶已经分隔成了两份空间。每一份空间里是一种食物,面前的是食物不错,不过如今的架势,可不想是在招待人。“德公公,你怕不是搞错了吧?皇宫里就连这么些人的盘碗筷子都没有吗?送食物来,要用这样的桶?陛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人群中是哪位大人的家眷忽然出声,小德子给了身旁侍卫一个眼神。侍卫冲到开口的女子面前,伸手便是一巴掌。“放肆,陛下的意思,也是你们这等妇道人家能够揣摩的?有的吃就吃吧。”
侍卫威风凛凛的开口训斥,此举惹得顾婉儿十分不痛快。她上去便还了那狂妄的侍卫一巴掌。顾婉儿出手突然,众人始料未及,就连唐无忧也未反应过来。小德子脸色变得很难看,看顾婉儿大有一副要骂街的模样,唐无忧知道,她拦不住。“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宫中一个小小的侍卫罢了,我等都是朝廷重臣的家眷,你等如此怠慢,莫非也是陛下的旨意不成,如此抹黑陛下,你该当何罪!”
顾婉儿声音沉稳,开口却急促,打人的侍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小德子见情势有些僵,他便匆匆上前解围。“顾夫人,我等并无冒犯之意,只是今日宫中人手手在不够,得,奴才还得去伺候陛下,东西就先给大伙儿放这儿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小德子向来认得清自己的地位。如今这些被关押的家眷已经沦为阶下之囚,他有的是办法治她们。若是事情闹大,闹到凤萧面前,他办事不力的罪名只怕难脱,他不会有好果子吃。“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打扰各位夫人小姐用餐了。”
小德子说话的声音嘹亮,不过他的话不像是说他面前的侍卫,反倒像是说给他身后怒气冲冲的顾婉儿。“你站住,别走。”
顾婉儿大有冲上去,再继续理论一番的架势,唐无忧匆匆上前拦住了她。“姑姑,算了算了。”
待到小德子将一众侍卫带离院子,院内的诸位夫人小姐都放松了不少。众人面面相觑,她们肚子都饿得紧,只是目前为止,都没有人能放得下架子,用手抓饭吃。“简直岂有此理,竟敢如此羞辱我们。”
顾婉儿心中还愤愤不平,就听身旁有位身着紫色绸缎的夫人站了出来。“摆明了已经成为了人家的阶下囚,还不懂得说些好听的服软,这下好了,得罪了办事的人,下顿只怕都没得吃了。”
说话的是水师提督钱志成的夫人,唐无忧认得她,她说话的语气实在恼人。顾婉儿向来厉害,哪能咽得下这口气。“那刚才你倒是说些好听的,让那个死太监给我们送些碗筷来,现在人都走了,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
唐无忧扯着顾婉儿的袖子,想提醒她不要破坏内部团结,可顾婉儿根本顾不得。“呵,我说风凉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将送饭的人得罪了,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这位钱夫人看上去好像没长脑子一样,唐无忧瞧着她,越瞧越觉得不舒服。顾婉儿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唐无忧却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钱夫人,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还不如团结起来,出了什么情况也好应对。”
唐无忧站出来说公道话,原本应该有人一起出来附和的,可唐无忧说完话之后,周围却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多说半句。她们个个想着明哲保身,能不掺和别人的事情就不掺和。“你只是个小辈,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钱志成的夫人素来嚣张跋扈,京都内的诸位夫人小姐也都了解。唐无忧妒妇名声在外,钱志成的夫人瞧不起她,讲起话来自然也不客气。“无忧是小辈,可也知道有理行遍天下,像您这样无理取闹,不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