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旭打算等边境的工作收尾再回京都,他推想,凤萧多疑,必定回认定他拥兵自重,不愿意把兵权交回去。刚好他就以此试试凤萧对他的态度。凤旭摸着下巴,换位思考,要是他是凤萧,面临此种情况,兵权外放,又是亲王,山高路远,他会怎么做?这样一想,他惊觉,说了一句:“不好!”
此时,赵子安正在凤旭营帐内,刚把唐无忧押粮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凤旭,见凤旭陷入深思,他本不愿打扰,正想退出去,凤旭突然做此反应,吓了他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凤旭不回答,而是着急地问:“你知道无忧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她离开是并未告知我将去哪里?”
赵子安一时跟不上凤旭跳跃的思维,凤旭问什么便答什么,也不多做思考。凤旭捶了桌子一拳,“该死。”
赵子安心知关乎唐无忧,凤旭必是慌乱了,想到这几个月来他与风鸢生离,近在咫尺,却不能随心见面,也是日日为风鸢的安危担忧,破能理解凤旭的心情。想到这里,赵子安便放下了在官场打磨出的面具,真心地说:“要是德安王有烦恼,我愿意尽力帮忙,当然,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话。”
凤旭转过头来看他,见他难得完全真心,死马当活马医,说出心中忧虑:“皇上传召,如果我没有按时回去,他一定改传无忧,把无忧紧紧控制在手中,而且,因为我没有遵旨,这对无忧的处境会更加威胁。”
赵子安点点头,略一思考,便道:“我有一主意,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说来听听。”
凤旭半信半疑,这已经是他的习惯。“我们或许可以在回程途中制造王妃已死的假象,这样一来,王妃便可以金蝉脱壳,不用再进宫,王爷也可解除后顾之忧。”
赵子安献计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不过,无忧并不在这,怎样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制造无忧假死呢?”
凤旭十分感兴趣,但是他必须小心谨慎,确保万无一失。“王爷,难道忘了军营里的那个‘假’王妃了吗?”
赵子安说的是来的路上扮演唐无忧的小青。“这…不好吧。”
凤旭摆出为难的样子,他心里也明白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他不能直接说让手下人替死的主意。赵子安会意,便说:“王爷放心,保护王妃是她的荣幸,王爷不用考虑了,这话我会向她说,征得她的同意。”
赵子安说完告辞出来。在军营转了一圈,整理整理思绪,便去了假唐无忧小青的营帐。掀开门帘,小青正在换洗衣服,军中用水困难,又多是男子,卫生条件并不怎么好。赵子安让小青没事尽量少出门,免得这群血气方刚的男子生出别的想法。小青羞涩地低头,小声道:“我知道了,大人。”
赵子安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不过随口一说。小青这丫头是他路过市集时,无意中见耍杂耍的老板打她,小姑娘眼神期期艾艾地望着自己,赵子安见她与唐无忧有几分相似,便出钱买了她。买回家好,发觉小青与唐无忧大不相似,唐无忧性子火爆,雷厉风行,而小青却是畏畏缩缩的,做事小心本分。赵子安发现她们不同,没过多久,便把小青给忘了。这不,这次押粮,想起来这事,便带着小青同行,并让小青扮做唐无忧,掩人耳目。小青一概不知,只知道赵子安不仅带她出远门,还把贵重、好看的衣服给她穿,舍不得她受苦,漫漫长路,独她一人有马车可坐。今晚,他又来找自己了。赵子安进门抬头见小青正在换下衣服,背过身去,等小青穿好衣服,才问:“我可以转过头了吗?”
小青应声:“可以,大人。”
赵子安回头一看,小青并没有完全扣上衣服,而是虚搭着衣襟,不知怎的,赵子安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她这是想……不管怎样,先做正事吧。“小青,我且问你,可知此行的目的?”
赵子安尽量不去看小青的身体,盯着她的眼睛说话。唉,赵子安心里一惊,这丫头的眼神,好像崇拜自己。小青摇摇头,一脸懵,这是她从风鸢夫人处学来的样子,每当风鸢夫人做这个表情,大人总会疼爱地抱着她。小青不知不觉也学着做风鸢的动作。赵子安在心底叹了口气,走上前,对着小青,说:“你此行的目的就是保护王妃的安全,现在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你可愿意?”
小青听完赵子安的讲述,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替死的,心情突然坠入冰面上,一颗血红的真心碎在冒着寒气的冰面上。“我愿意为大人分忧。”
小青还是说了这句话。赵子安听出了话中哭泣的声音,“那就好,今天好好休息,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启程。”
赵子安一离开,小青瘫软在地,抑制不住地哭泣。……唐无忧来到岐山,按照罗成蓓提供的信息,费了好些劲才顺利采摘到忘忧草。手上、脚上都有被茅草与尖利的石块划伤的伤口。总算拿到手了,唐无忧一想到这下可以给楚师伯治病了,心中便有万分高兴。为兑现承诺,为心中的舒坦。唐无忧决定还是先回罗成蓓的住处,向她告别,并且约定个见面的地方,要是药效不稳,也有个商量。刚到处,远远望见罗成蓓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的样子。唐无忧边开门边问:“出什么事了?”
罗成蓓扑上去抱着唐无忧,说:“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唐无忧一时不适应她的亲昵,不过被关心的感觉心里暖暖的,抽出一只手摸摸罗成蓓的青丝,安慰道:“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不要担心啦!”
罗成蓓松开唐无忧,眼睛里竟有泪花,唐无忧帮她擦干眼泪,“进屋说吧。”
罗成蓓疯传唐无忧回京途中被刺杀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唐无忧。唐无忧道:“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嘛,别担心。”
唐无忧动动脑筋,心想这应该是赵子安玩的把戏,或许凤旭也参与到了其中,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唐无忧与罗成蓓约好见面的地点,当即告辞,紧急赶回去追赵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