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忧果真又回宫去了,原本她逃开后,顺利躲开巡查的禁军,已经出了宫,随意找个酒馆住下了。结果却听说凤萧又在造谣她与他纠缠在一起,唐无忧一时怒由心起,发狠,打算毒死凤萧算了,反正她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就算被抓到也连累不到凤旭,没准还能帮凤旭一个大忙呢。就这样,唐无忧又重新潜入宫中,打算中秋宴上动手。话说钱夫人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后,钱大人不能携夫人进宫,正为此发愁,派人去请钱夫人回来,钱夫人就是不回。钱大人急得团团转,要是皇上问起来,他可如何作答。发急之际,唐娥月上前说道:“夫君莫急,不是还有我吗?”
钱大人道:“你?”
言下之意是白牡丹一介青楼女子,怎上得了台面。唐娥月听出弦外之音,顿觉受到侮辱,她好歹也是官宦之家出声,在生世上从未有人瞧不起过。不过她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意,转而道:“大人不必为难,我家从前也是个官宦之家,只不过没落了,所以我才与小灰相依为命,一路流落到京城。官场的礼仪我都懂,大人放心,我不会跟您丢脸的。”
“只是……只是你以什么身份进宫赴宴呢?皇上是见过我夫人的。”
钱大人问道。“就以侧室进宫便好了,到时候我与女眷们待在一处,大人也可自在些。”
唐娥月反应很快。钱大人还有一个犹豫的点,于是继续说:“你与宫中死去的那位贵妃长得过于相似,我担心……”“没事,我可以蒙着面纱,推说脸上长东西了,大人不要再犹豫了,要不来不及了。”
唐娥月催促道。“那好吧。”
钱大人只好答应。按照计划,唐娥月刚进宫门,她跟其他女眷就被宫女带着前往指定宴会地点。唐娥月装作突发急病的样子,抱着肚子跌倒在地上。女眷们一阵慌乱,忙问:“钱夫人,你怎么了?”
唐娥月痛苦道:“突然肚子疼,我想我得停下来休息一下。”
宫中女官道:“那怎么行?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得赶紧过去,当心去晚了,皇上怪罪各家大人。”
众女眷一听会连累丈夫,拉着唐娥月起来:“坚持一会儿吧,马上到了。”
唐娥月不知哪儿来的蛮力,就是不起来,“不行不行,我实在肚子痛,这样吧,你们先去,我休息一会儿,随后赶来。”
宫中女官不停催促快走,众夫人也只好撇下唐娥月,先行离开。等她们走远,唐娥月方才麻利起身,熟悉地往御膳房走去。她现在蒙着面,宫女倒是认不出她,她又刻意避开行人,倒是顺利进到了偏殿。唐娥月毫无犹豫,把准备好的毒药全都下在饭菜中,也不管待会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吃到这菜。唐娥月下完毒后,匆匆离开,很快入席。唐无忧在暗处见一白衣女子鬼鬼祟祟的,见那身形,推断正是唐娥月,心想:“她还没死?又干什么坏事?”
唐无忧迷晕御膳房众人,盛了一碗粥拿到嘴边闻了闻,有奇怪的气味,又用银针进去搅了搅,银针果然变黑了。唐无忧把从新取了根银针放进锅里,一一试过,全都有毒!唐无忧,赶紧想办法解毒,这粥不是给凤萧一个人喝的,宴会上所有人都有份,到时候毒死的就不是凤萧一个了。这毒也不难解,只是唐娥月下的量大,唐无忧又缺少食材,还得赶在宫人们醒来之前,解开毒药。时间虽紧,唐无忧就近取材,很快制出了解药,倒入粥中。解完毒后,唐无忧擦干额头上密布的汗水,正要走,踩到了地上一个人的脚,那人竟缩了一下,唐无忧急着离开,并没有注意。之后,歌舞升平,凤萧高兴地望着下面的大臣,说到底他才是天子,他一声令下,他们还是来了。凤萧高兴,把他的饭菜分赐给众人,唐娥月身边的夫人向她致意,举杯。唐娥月举杯应答,却滴酒不沾,她担心她下的药粘在酒里。当时心里紧张,她还是趁着宫人们被主管叫过去吩咐的空隙,偷进去倒药的,因为随时有被发现的风险,所以她下药时没有多看,见到什么倒什么。所以,现在唐娥月不敢乱吃,静静坐着。终于上了粥,她眨眼看着高高稳坐在高位的凤萧,“现在就是你的死期!”
这粥只有一碗,还是上菜的宫人误拿的,并没有多余的分给众人,凤萧从试菜的太监手里接过来,试菜官道:“皇上,这道菜还没有试过。”
凤萧摆摆手,道:“拿过来,前面这么多道菜都没事,一碗粥能有什么?朕饿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唯一的主食竟然放到最后才上,不知道这御膳房是怎么搞的。”
其实,御膳房试来试去,锅里的粥并没有毒,但是凉得冷了,为了安全起见,正在重做一份。前面催得紧了,他们便拿了唐无忧盛出来的那碗热来一下,端了上去。正是一碗舀出来试的有毒,其他的唐无忧已经解过毒了。凤萧的禁军围得里三成外三层的,准备听凤萧一声令下,随时抓人。凤旭当然也有准备,只要他放出信号,项莫便带人冲宫。结果,没等到那一步,凤萧呼噜呼噜喝完粥后,鼻子开始出血,身边的太监发现了,立马大喊道:“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官员们都被这一声吸引了过去,只见凤萧嘴里、鼻子里流着黑血,染得满手都是。推到了一些果品之后,倒在桌上扑腾了几下,人便不动了。宫中顿时大乱,慌乱的脚步声,惊叫声,呼告声不绝如缕。凤旭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看人群乱作一团,喝止道:“都不许离开,全都跪下。”
扑通扑通地跪地声,磕头声,还有哭泣声渐渐有了秩序。凤萧的军队围了上来,叫嚣着一个都不能走,要替凤萧报仇。凤旭喝道:“太医都还没说话呢?你们就断定皇兄死了?”
这话过后,禁军在太医到之前都未轻举妄动。不一会儿,胡太医赶到,翻过凤萧的脸一看,脸色苍白道:“皇上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