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旭被软禁在宫中,活动范围不得出殿门半步,好在他平时为人功过分明,从未苛待下人,所以宫里当差的并不怎么限制凤旭的自由,只是在侯爷来的时候假装一下苛待凤旭而已。他们甚至连不停有人翻墙进来密会凤旭也视而不见。侯爷去见凤旭,常常以这一句开头,“皇上你输了。”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赢得太轻松了,凤旭的安静让侯爷很不安。按道理,此时听到风声,该有人拥兵勤王才是,侯爷已经计划好,要是有人勤王,他便拉凤旭去挡,这也是他为何不急于杀凤旭的原因之一。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女儿,王青衣,事发后一直跪在侯爷房前,求侯爷绕凤旭一命。凤旭不愿意与侯爷多说一句话,这让侯爷猜不透他的心思。于是,侯爷便打算把王青衣当做突破口。在王青衣昏倒在他门口时,他命人请来郎中。王青衣醒来时,父亲母亲,嫂子等内眷都站在屋内,关心又柔和地望着她,这让久居深宫的王青衣感到一阵温馨。她支撑起上半身,在母亲担忧又苍老的声音说:“你终于醒来了。”
时,流下了眼泪。王青衣转头看着侯爷:“爹,我求您,求您放了皇上,他是我丈夫。”
侯爷道:“丈夫?他把你当过他的妻子吗?皇家无情,女儿啊,爹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嫁给凤旭那小子。”
王青衣白净的脸庞划过泪珠,“我愿意,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选。”
侯爷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王青衣见这次父亲的态度不那么强烈,便起身,下床,跪地,给侯爷磕头,“爹,您就成全我们吧。”
“罢了罢了,只要你能说服皇上禅位,我会秘密安排你们离开。”
侯爷最后做出妥协。王青衣急不可耐地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凤旭,可是她太虚弱了,没走几步就倒下。她被人扶起来,“吃过饭再去吧。”
侯爷道。每上一道精美的才,王青衣就在想,凤旭被关在空中会不会吃到可口的饭菜,宫人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一这样想,王青衣便食不知味,在母亲的劝告下勉强吃了些东西,然后挑那些精美的食物,让丫鬟带上,她要带给凤旭。王青衣进宫见凤旭,没有遭到阻拦,她挽着篮子,顺利见到了凤旭。此时凤旭正在擦拭着他的剑,穿得很整洁,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龙袍。王青衣心疼地喊了一声:“皇上。”
凤旭抬眼看她,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王青衣把菜品摆开,说着:“皇上,您一定饿了,快,先吃点东西吧。”
“不吃,不饿。”
凤旭的冷淡浇了王青衣一盆冷水,她啜泣道:“皇上,我知道你怪我,恨我爹,但是一切木已成舟,我爹做的事我没办法补偿,但我会用一辈子去赎罪。我现在只希望您能活着,活着,您知道吗?”
“活着,我会活着见到我的妻子,儿子的。”
凤旭淡淡的说话,仿佛唐无忧就站在他眼前似的。“皇上,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好吗?爹已经控制住了京城,他的人陆陆续续地朝京城赶来,你是逃不出的。”
王青衣歇斯底里,期望凤旭能够清醒。凤旭捂住了耳朵,“好吵。”
王青衣跑过去,跪在地上,抱着凤旭的大腿,苦苦哀求:“跟我走吧,皇上,我求你,我只要你或者,只要你跟我出宫,你要找王妃,可以,你要孩子,也可以,我只求你跟我离开这里。”
凤旭心中起了波澜,他弯身把王青衣扶起来,“青衣,你永远都不懂我,不过你还是爱我的,为了你这一点爱,先前朕承诺过的都算数。”
王青衣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凤旭道:“你等着看就行了。”
每天都有人向凤旭报告外面的消息,侯爷去会见了那些人,那些人回访,那些人主动,都心中有数。……罗成蓓每晚都给凤旭检查身体,以防有人下毒,她问凤旭为何如此淡定,外面已经流传皇上病重的消息。凤旭说他早有料到,不愿意与罗成蓓多谈论此事,反而问起唐无忧的生活。王青衣捡些高兴的趣事说给凤旭,凤旭心情果然明朗许多。临走时,罗成蓓刺探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王青衣?”
凤旭道:“她毕竟照顾了我一年多,怎么处置,现在还没想好,不过,我想我不会杀了她。至于无忧,她是我心中唯一的皇后。”
罗成蓓得到答案点头离开,这也是她期望得到的答案。……楚红英跟上赵子安等人,解释了两句便一同前行,途中天气炎热,军中多是老弱妇孺,体力不支,还有不少人突然中暑。行军缓慢,没几天,就落下了王虎他们一段距离。还有的人见越走越远,生出了退缩之意。“这什么时候才到啊?”
“家里的猪不知喂了没?”
“好像也不一定打得起来嘛。”
“要不回去得了。”
……这些人的工作自然由赵子安去处理。中暑的迹象并未好转,赵子安下令停军休整。得到休息,人们的情绪缓解了不少。不过,赵子安与项莫也愁了,先别说能不能赶得上王虎他们,就现在军中中暑这一情况,就已经够呛了。楚红英站了出来,按照唐无忧临行前教给她的方子,熬了很多消暑的汤,暂时稳住了这一局势。采药熬汤什么的,项莫都在楚红英身边打下手。赵子安打算换个方式行军,早晨与傍晚赶路,中午休息,避开大太阳,只是晚上得多走些夜路,这样一来,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王虎的军队却顶着烈日赶路,王虎也渴,也热,但是没办法,静侯爷催得紧,走不动的他就让人用鞭子抽。将士们不仅要忍受炎炎烈日的烘烤,还要忍受高高鞭子的毒打。渐渐有人虚弱下去,病得走不动路,被王虎抛下,幸得后面赵子安等人救助,活了下来,醒来之后,主动提供信息,赵子安等人很快了解到王虎大军的情况。这天,天气凉爽,月亮明亮,赵子安的队伍赶了许多路,休息时不知谁起了头,唱起了家乡的歌谣。宁静又温馨的声音顺着凤送入远行的丈夫、儿子耳朵,引起了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