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满人的汽车往西走出三里地,速度放慢。 小红缨坐在驾驶室叮嘱:“你们小心点,别离那两个鬼子太近,要是事不可为,立即绕开他们向北撤离,与王朋营外围警戒战士汇合...” “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李老三一身道袍,正挂在驾驶室左侧车厢上。 “那俩鬼子要么回城,要么会追过来,千万不要大意...” “我就怕他们不追过来。”
李老三撇了撇嘴。 带着两名会几手拳脚功夫的游击战队员,以及挂在货厢左侧的两名学员排长,先后跳下汽车。 虽然不大懂惯汽车性,平时从马车上往下跳的经验并不少。 五位大神下车后稍显狼狈,手撑地,打着趔趄藏进公路南侧排水沟。 小红缨探出头:“我们过去后,跟着安排人从北边过来包抄那俩鬼子...” “就两鬼子神枪手,他要是敢过来我炸死他们...”藏在公路路基南侧的李老三挥了挥手,紧了紧后背上的掷弹筒。 眼看着汽车慢慢向西远去。 铃木脸黑如锅底。 帝囯军神竟然被抢了汽车,这脸丢大发了。 向北去的鬼子观察员停下脚步,跟着往南跑:“他们肯定是去增援被困的八路...” 铃木放下望远镜:“你还能行动吗?”
观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不能开枪而已。 听着西北方向的枪声,铃木眯了眯眼,抬手指着西北方向:“既然他们去增援,现在直接抄近路过去!”
... 村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村里村外枪声时而稀疏,时而密集。 土八路愣是不冒头。 从围村到现在,战斗进行快两个小时,鬼子及伪军多次打进村。 每一次都是进去的多,撤出来的少。 鬼子中尉及伪团长终于发现不大对劲。 小小的村子似乎成了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而且,村里的似乎还有发动机在响! 难道土八路在村里藏什么新式武器? 西面作正面强攻,仅少量鬼子伪军打进村,村南村北同时进攻的伪军眼见村里火力凶猛,再次退出百余米开外。 三个中尉再次凑到一起商量,好一会儿也没拿出个主意。 旁边的伪团长看了半天,总算看出些门道。 皇军的轮式铁甲战车对付这种村落巷战,完全成了个鸡肋玩意儿。 八路将兵力集在中村西,利用地势形成局部兵力优势与皇军对抗。 得用地道调兵遣将,皇军集中时刚火力以手榴弹炸,通过地道来回运动以机枪扫射。 藏在屋顶的步枪,藏在墙后的驳壳枪翻打墙上屋的散兵... 从本质上看,仍然是打伏击。 只不过这一次的八路子弹多,轻机枪多而已... 从战术上看,换汤不换药! 想到这里,对太君出主意:“依我看,土八路一定是借助地道以及在村中打通墙壁来回运动,他们在村西布置了重兵,那么其他几个方向兵力火力应该比较薄弱不如...咱们换个方向?”
三个中尉眼前一亮,村西战斗激烈,其他三个方向每次都是响一阵枪后就归于平静。 步兵中尉拍着伪团长肩膀:“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一次,由你亲自带队从村南正面进攻!”
宪兵中尉跟着夸奖:“没错,我们表面上继续作正面,实际上由你们全力进攻!”
战车中尉点头:“我会给你们进行火力压制...” 伪团长这一次没怂,豪气顿生:“你们尽管放心,只要你们边继续猛打,我再调一个连到南边,等战斗打得激烈时,我们再发动‘总’攻,一鼓作气踏平村子!”
村南。 院墙上开出二三十个机枪射击孔,后边仅四挺轻机枪。 罗富贵蹲在墙根儿,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 将望远镜递给旁边的观察员:“将那些家伙盯紧了...” 说完,一屁股窝在墙根底下喘粗气:“都给我把弹药节省着点...观察员,伪军有动静没?”
你不刚看过么?刚接过望远镜的观察员一头黑线:“全趴在伪军先前挖出的战壕里,一个冒头的都没有...” “如果看到西边有伪军向南的传令兵,立即开枪,一个都不要放过...”罗富贵对旁边机枪手五排长半只耳,以及趴在院子里屋顶的战士嚷嚷。 “敌人好像在用信号旗发布命令。”
屋顶的观察员开始嚷嚷。 罗富贵踹了旁边观察员战士一脚:“应该是鬼子指挥官在布置作战任务,看仔细了!”
屋顶的观察员不断汇报:“鬼子正在给伪军下进攻命令...” “看旗语似乎要求等正面进攻后,全力进攻...” 罗富贵对旁边的民兵排长下令:“鬼子最喜欢玩正面进攻,两翼包抄!等会儿别急着开枪,等伪军进入二十米范围,你们扔手榴弹,到时候阵地上到处是硝烟,我们负责火力压制,你带人去将村外那些伪军身上的枪去弹药搞回来...” “是!”
紧握手中步枪的民兵排长立即应声。 罗富贵再次布置作战任务:“等会儿战斗开始,到处都是硝烟跟枪声,鬼子要想下新的命令,只能靠传令兵...” 趴在墙头上的战士立即接话:“连长,既然这样…那我专门打鬼子传令兵行不?”
“你不是天天吹你是神枪手么?等会儿一百米距离你要是打不准,明天就去卫生队何根生那报道...”罗富贵点头。 “小鬼子他又不是站在那等我打...”神枪手瞪大眼表示有难度。 “这段时间你跟着柳元清练了差不多半个月,专打移动目标,浪费我一百多发子弹...”罗富贵立即黑脸。 “那我试试呗!”
“保险起见,到时候机枪步枪一起打,肯定能蒙上他!”
射击孔后边的机枪手忍不住回头插了一句。 “注意打两梭子就回地道,小心鬼子的掷弹筒...”罗富贵说话间站起来,从观察员手中接过望远镜从观察孔往外看。 神枪手嘀咕:“杨疯子那混蛋,打了这么久,小鬼子的掷弹筒似乎一个没打掉。”
“你懂个屁,小鬼子队伍中正牌掷弹筒手几乎换了一轮,只是小鬼子步兵几乎人人都会用掷弹筒...”屋顶的观察员忍不住回答。 “你看眼花了吧?”
半只耳撇了撇嘴。 “我不瞎。”
观察员嘀咕。 “你真能吹。”
“有什么好吹的,就像咱们排,有几个不会使机枪?”
半只耳得意嚷嚷。 大战之前,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相互之间说说话,确实能减轻那种紧张压力。 杨疯子跟大狗分守在村西的南北两端。 胡义拎着机枪从地道中冒出来:“鬼子装甲车有没有动静?”
大狗摇头:“装甲车没动静,第三辆装甲车后边有三个鬼子,应该是这次战斗的指挥官...” 说完,将自己磨盘后边的观察位置让给胡义。 胡义举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转头对通讯员下令:“让万把细集中全部重火力,对第三辆装甲车后边打五发齐射!”
“是!”
通讯员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迫击炮也要打么?”
“我说集中全部重火力!赶紧去!”
胡义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