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曹云对刘立志的下派工作作最后要求。“小刘，你这次下到派出所，除了要全面了解派出所的工作，积极参与所里的事务，重点还要督促检查一下湾碧镇辖区的网吧管理。这个镇平时离的太远，我们很少有时间过去。这些年一直是我们网吧安全管理和执法检查的盲区。这半年湾碧镇就交给你，你全权代表大队开展好执法监督检查，发现问题及时报告。”
“是。”
刘立志回答。“怎么了？有气无力的，没睡好？”
曹云发现了刘立志的异样。“肯定没睡好。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还不抓紧最后的疯狂，春宵一刻啊。”
普东像是过来人一样打趣道。“哦，也是。不怕，可以经常回来的。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省着点，年轻人。”
曹云和普东都想当然地以为是同一件事让刘立志魂不守舍。可他们都没有得到刘立志的正面回复，只听刘立志冷冰冰地说：“曹大，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出发了。”
“哦......”曹云刚想说去吧，只见刘立志早已背起战训背包，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不对啊，咋滴啦，这是？”
普东最先反应过来。“还咋滴了呢，你们没有看见他都流眼泪了吗？”
细心方面，男人永远都赶不上王楠。“没事，离别总是伤情的，过几天回来就好了。”
曹云正忙着手里的活，根本没有明白普东和王楠的话。......刘立志登上了那辆离别的公共汽车。今天是周六。往常这个时候，从县城赶街回镇上的人，以及在县城读书放学的人会挤满这一节车厢。可今天不知为何，一个可以满载38人的公共车车厢里空落落的，连上驾驶员和刘立志在内，最多5个人。驾驶员一发车就在抱怨，他咒骂着客运站调度员分给他的客人太少，这一趟太亏，还不够油钱。而下一班车分的太多，只因为下一班车驾驶员是调度员的老相好。客运站调度员是个油腻肥胖的中年女人，她负责县城到湾碧镇客运专线的客人调度。刘立志乘坐的这辆车驾驶员是个50岁左右的男人，身材瘦削干黑，满嘴的黄牙，说话远远就能闻道一股口臭味。他说话从来不带干净字，张口闭口就是“你M的，老娘们，小杂种......”发车时间快到了。驾驶员走到女调研员旁边，二话不说，伸手就在她的屁1股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嘴里脏字连串：“我操，天天这么圆，今晚tuo了给老子好好摸摸。”
“摸你ma去，死狗日的，滚！”
女调度员用手揉了揉被驾驶员掐疼的屁股，开口也不是省油的灯。“哟，小辣椒，包子有多大呀？”
驾驶员也不生气，伸手又想朝女调度员的兄摸去。调度员退后一步，用手里的文件夹狠狠地砸了一下驾驶员的肩膀，口里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积点德吧，小心死了没人埋。”
“我俩埋一起。”
驾驶员满嘴跑着火车。当驾驶员上车，看见只有两三个人在车上时，他又从车窗里探出头去骂道：“你个死婆娘，才给老子这几个人，人又要留给你的死鬼男人，你给相信老子今晚回来ri死你。”
“你个王八蛋赶紧走，下一个车要进来了。”
女调度员让他赶紧把车开走，后面一个公共车闪着灯正准备开进这个车位来。“你个小烂尸，等老子今晚回来收拾你。”
驾驶员边骂边将车开出了站。刘立志回头。刚刚进站的那辆车上下来的驾驶员伸手在女调度员肥满的兄上捏了一把，顺手将一个小礼盒模样的东西从调度员的领口塞在她的nei衣里。女调度员很享受一样，冲年轻的驾驶员嘟了一下她那肥大的嘴巴，送上一个飞吻。刘立志强忍着胃里倒流的东西，刚要撤回头，只见三三两两、四五成群的客人在女调度员的催促下排着队依次上了年轻驾驶员的车。五、六......二十一、二十二。女调度员为年轻驾驶员的车调度了22个客人。“不来更好，我一个人还可以坐两个位置。人越多越心烦，吵吵嚷嚷的。”
刘立志心想。他把比登山包还要大一号的战训背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侧身靠着背包，突然想起了高中毕业同学们相互送站的那首老歌。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当午答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却打不开我深深的沈默。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