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的,滚远点。”
有点微醺的陶喆对凑过来的女人骂道。她的口红已经涂到了陶喆的白衬衫领口上。他非常讨厌这种送上门的女人,他经常说她们像苍蝇。“苍蝇”识趣地退后了两步,失落地离开了陶喆的视线。此时,正是酒吧里众人微醺的时候,经历了刚才的一阵热歌劲舞,有力气有合眼的都成双成对离开了酒吧,到没人的地方去释放两个人的荷尔蒙去了。没劲的、没合眼的、孤单的都安静的品着啤酒,听着网红歌手陈佩翎唱着舒缓的歌,流眼泪的流眼泪,喝闷酒的喝闷酒。“我躲在车里,手握着香槟,想要给你生日的惊喜。你越走越近,有两个声音,我措手不及,只得楞在那里。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这样一来我也比较容易死心,给我离开的勇气。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分手也只用了一分钟而已......”陈佩翎演唱的正是阿杜的《他一定很爱你》。她有一副上帝亲吻过的烟嗓,唱起男生的歌从来不输给男生。陶喆每晚都能听到陈佩翎的歌,但今晚听的却是格外不一样。也许是因为歌词吧,他想。这跟他在吴迪生日那天赶到湾碧镇是何其的相似,他“躲在车里,手握着香槟,想要给你生日的惊喜。”
歌词里写的不就是当时自己的处境吗?尼玛,歌词早就写好了,自己莫名其妙就照着已有的剧本重新演了一遍。导演人呢,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一向坚强的陶喆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他双手蒙着脸,十根手指插入头发,将终于流泪的眼睛藏在一双宽大的手掌后面。陈佩翎一曲歌罢,陶喆擦了擦眼睛,端起桌上的一杯金汤力鸡尾酒正要喝,却见舞台上的陈佩翎也端着一杯同样的酒,远远地对着自己,要与自己隔空干杯。“干杯。”
陶喆和陈佩翎隔空碰了一下,仰头干掉了手里的酒。“朋友们,欢迎大家进入直播间,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佩玲,刚进来的朋友请点亮粉丝灯牌。接下来,我要把一首电影《前任三》的主题曲《说散就散》送给今天现场的一位朋友,祝他能有个好心情。”
干杯的陈佩翎在舞台上对着身前手机支架上的手机说着话。原来她在唱歌的同时也在视频直播。她刚说完话,酒吧里立即响起了口哨声和欢呼声,刚刚还有点冷清的酒吧再次因为陈佩翎的声音而沸腾了,每个人都在臆想网红美女要送的就是自己。音乐缓缓响了起来,陈佩翎双手抱着话筒,闭着眼睛。“抱一抱,就当作从没有在一起。好不好,要解释都已经来不及。算了吧,我付出过什么没关系,我忽略自己,就因为遇见你。没办法,好可怕,那个我不像话,一直奋不顾身是我太傻,说不上爱别说谎,就一点喜欢,说不上恨别纠缠,别装作感叹,就当作我太麻烦不停让自己受伤,我告诉我自己,感情就是这样,怎么一不小心太疯狂......”“CAO,能不能来首喜庆点的歌,净整些没用了,劳资们是来消遣的,不是来听你谈情说爱的。”
歌曲的中间节奏部分,一个裸露着上身,全身纹满飞禽走兽的胡茬大汉在座位上叫嚣。显然,陈佩翎的歌也勾起了他烦躁的内心。只见发泄完毕,顽自一个人拎着啤酒,躲在一个角落里放声大哭起来。陈佩翎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陶喆,她饱含深情的歌唱完全是像在对着陶喆诉苦,正如她唱的:“我忽略自己,就因为遇见你。”
就因为她遇见陶喆。说起陶喆和陈佩翎的相识,这还得一年前,陈佩翎刚来夜未央驻唱的时候说起。一年前,刚刚从艺术学院音乐系毕业的陈佩翎还没有找到正式工作,为了糊口,她只能到各个夜场去跑场。一个酒吧待一两个小时,唱完就跑,一晚上能跑五六个酒吧。那晚,陈佩翎刚刚结束在夜未央的演唱,收拾东西正准备离开,一群混混硬是要让陈佩翎下来陪酒,不让她走。因为她不是酒吧的正式员工,酒吧领班和保安都不想出头,怕得罪客人。于是,陈佩翎被小混混们拖到卡座上,硬生生被灌了几瓶啤酒。这都还不算,由于陈佩翎168的身高和俏美的脸庞,一个喝醉的硬汉硬是要在卡座里和陈佩翎来个现场直播。喝喝酒也就算了,但现场那么多人就要来个霸王硬上弓,这可就过分了。陈佩翎一直在向保安和经理求助,可保安装着没看见,走出了大厅。经理也知道这种事情不会真发生,要是扫了客人的性,这桌子的酒水难说就要自己买单了,所以他也假装没有看见。陈佩翎的裙子都被扯烂了,她求救的声音被DJ的音乐声淹没了。可就在这时,隔壁邻座的陶喆和几个朋友实在忍无可忍,陶喆首先站了起来,指着硬汉就骂他们是畜生。硬汉不乐意了,眼看有人扫了自己的兴致,一把推开怀里的陈佩翎,拎着啤酒就来找陶喆,现场的音乐终于变小了。“你特么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管劳资的好事。”
硬汉手里拎着个啤酒瓶,眼看着就要砸在陶喆的头上。此时,刚才还不愿管的经理现在可不能不管了。因为陶喆经理认识,这是个有钱又有势的主,得罪不起啊。眼看陶喆要被砸头,经理带着几个保安冲了过来,一把抢下硬汉的酒瓶,保安更是用手里的橡胶棍将几个半醉的混蛋扫翻在地。“对不起,陶总,让你受惊了。”
控制住几个混混,酒吧经理赶紧给陶喆赔罪。“撵出去,这样的人也配来夜未央。”
陶喆没有说要揍还回去,而是直接让酒吧经理和保安将那三四个混合轰出去。“陶总,他们,还没有买单呢。”
经理有些为难。“让他们滚,记在我账上,待会一起算。”
陶喆一副财大气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