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楼位于西山风景区眠山脚下,后背紧挨着岷山森林公园,是贵东本土房地产企业恒通集团开发的楼盘。当年该房地产商就是打着岷山森林公园天然氧吧的招牌鼓吹该楼盘的地理位置。可楼还没有盖完一栋,恒通集团就资金链断裂,老板跑路,留下这栋十多层的商住烂尾楼,像是整个城市的烂疮一样,在风景区和森林公园旁边大煞风景。抓捕组按照预定方案兵分三路向岷山脚下的烂尾楼包抄过去。挨近烂尾楼,刘立志对薛雷说:“薛总,就是这里。三十分钟前,我们定位到嫌犯的位置一直在这个楼里,根据我们溯源发现,他躲在这个地方至少有23个小时了。”
“这个地形对围捕不太有利呀。”
薛雷坐在指挥车副驾驶位上看着前面的地形说道:“挨眠山太近了,弄不好嫌犯逃进森林公园可就麻烦了。”
“薛总,你说的对,我建议立即切断烂尾楼与森林公园之间的道路,防止嫌犯狗急跳墙,逃进公园。”
权顺利在对讲机里和薛雷商量。“好的,那就辛苦权政委了。”
薛雷立即同意权顺利安排武警先行切断嫌犯退路。“没问题,西边交给我了。”
权顺利回答。南面、北面、还有东面三面围捕组暂停了推进速度,待西边权顺利部署好拦截带后,薛雷才命令三面同时推进。四周出奇地安静,根本没有大战来临之前的紧张感或者是任何背景音乐,一人多高的杂草丛掩护着指挥车停了下来。“小刘,你确定嫌犯还在这个楼里吗?”
薛雷问。刘立志当然知道薛雷的意思,警方那么大的动作,大楼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多人拉网在一个水塘里捉鱼,网都收得差不多了还没有见一条鱼在网里跳,只能说明这个水塘压根就没有鱼。“薛总,三十分钟前确定是在这个楼里,我再刷新一下看看。”
“好!”
薛雷说完,立刻打开对讲机。两分钟后,刘立志通过单兵设备发现嫌犯还没有移动痕迹,他在心里想:“他怎么没有跑呢,等着警察玩‘躲猫猫’(捉迷藏)?”
“薛总,信号源还在。”
薛雷朝刘立志点了点头,随即拿起对讲机说道:“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前面这栋楼就是嫌犯藏匿的地方。嫌犯手里有枪,各组按照预定方案展开抓捕,行动!”
三条警犬被警员从防爆车里被带出来,队员们还没有来得及形成合围,突然“砰”的一声,一枚子弹打在了冲在最前面的警员的防弹衣上,警员猝不及防,一个滚翻找了堆砖块隐藏起来。“什么情况?”
薛雷还没下指挥车,听到枪声后他立即对着对讲机喊话。“报告指挥员,嫌犯向我们开火。”
“有没有受伤?”
“没有。”
“狙击手报告位置。”
“报告,嫌犯只开了一枪,暂时没有发现其位置,我们正在布点。”
“动作快点。”
“是。”
“组织向嫌犯喊话。”
一分钟后,防爆车驾驶员将扩音器话筒交到薛雷手里。薛雷接过话筒,对着对面的烂尾楼喊话劝降。“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任何抵抗都是徒劳,放下武器投降吧。”
薛雷重复了三遍,整个烂尾楼又没有了一丁点动静。过了十分钟,薛雷又喊了三遍,烂尾楼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刚才的枪声不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一组,向前推进。”
薛雷又对着对讲机下达命令,想靠人多优势挺近烂尾楼。“是。”
一组组长在对讲机里回答了一声,只见6个刑警分成两个小队,采取背靠背阵型边防御边靠近。突然,一枚手雷从楼上扔到了一组旁边,组长闻到火药味后刚刚喊出“卧倒”,手雷就在旁边炸开了,虽然没有人员牺牲,但6人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撤回来。”
薛雷眼睁睁看着手雷爆炸,安排二组将一组人员接应回来。他吩咐放出无人机侦察,但无人机能看到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嫌犯的影子。“报告,没信号了。”
刘立志拨弄着单兵装备,发现信号格掉到最低。“那怎么办?”
权顺利和周鸿都已经靠拢过来,两个指挥车挨在一起,旁边是防爆车保护着临时指挥中心。“我申请靠近大楼,这样才能接收到嫌犯信号,才能准确确认他的具体位置。”
“不行。”
周鸿立即否定了刘立志的提议,他们是技术民警,可不是特战民警,身上连件防弹衣都没有。“可这样我们发现不了嫌犯躲藏的位置,耽误了抓捕时间。”
刘立志据理力争。“我派人送你进去。”
薛雷说着塞了一套对讲机给刘立志,让他戴上耳塞。“有一个人开车就行,只要再进去五十米应该就能收到信号。”
“能行吗?”
薛雷问。“没问题。”
“那你必须藏在车里,不准出来。”
周鸿还是比较护犊子的。“是,周总。”
刘立志背上装备坐上副驾驶位,薛雷将自己的配枪解下来递给他。“会用吗?”
薛雷问。“会。”
刘立志有些意外看了看薛雷,伸手接过枪别在腰上。“注意安全,定位好位置后立即撤出来。”
周鸿又叮嘱了两声。“是。”
驾驶员启动防爆车,载着刘立志往烂尾楼靠近。薛雷命令现场所有人警戒,一定要掩护刘立志靠近目标。“车速慢一点。”
刘立志双眼死死盯着屏幕右上角的信号格,防爆车在瓦砾中颠颠簸簸地前进,信号也时有时无,格信号每闪耀一次,刘立志都要让驾驶员停下车进一步检索信号源。五分钟后,刘立志离烂尾楼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可信号格还是没有稳定的显示。“怎么回事?”
刘立志自言自语。“会不会是嫌犯逃走了?”
驾驶员也是个武警。“不可能。长翅膀他都飞不出去。”
刘立志对抓捕组的布控方案还是有信心的。突然,当他将设备移动到防爆车车窗位置的时候,单兵设备上突然有了一格信号。“难道信号被屏蔽了?”
驾驶员将车开到极慢。刘立志试着将防爆车车窗轻轻开了一条缝,发现信号格在一格和二格之间反复跳动。“再慢点,我把天线放到车顶上去。”
刘立志把车窗开到一半,将设备的外置天线直接吸附在车顶上,只见设备屏幕上的三格信号全满,屏幕出现了一个放大镜一样的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