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烟枪又不是傻子,铜陵薛家和铜陵三皇派都是本土出名的修行者大户,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也或多或少听说过修行者的世界。玄门道法,移山填海,羽化成仙,万古长青。老烟枪扑登一下跪在地上:“少侠,饶命呐……”“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段元洲收回了不老剑,拍了拍手上灰尘,他对这种势利眼厌烦得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要问什么尽管问。”
“几年前是不是帮王家、刘家和柴家做过一批骨制品首饰?”
老烟枪一惊:“你?敢问少侠怎么称呼?”
“不该问的就别问,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段元洲自然不会杀他,但吓唬吓唬总是可以的,免得这老烟枪不老实不说真话。“是是是,”老烟枪也是聪明人,刘家、王家、柴家再有钱还不是普通人,怎么能和修行者比呢,于是诚诚恳恳地说道,“五年前,这刘王柴三家老爷一起来到我这儿,交给我一副骨架,让我雕刻九件首饰。”
“具体点。”
“是是是!首先是柴家,我给柴利根老爷订做了一款圆环手镯,给大公子柴德容订做了一款戒指,给二公子柴德明订做了一款脚链;其次是刘家,我给刘诞老爷订做了一款宽板戒指,给刘俊少爷订做了一款镂空水滴挂坠,给刘雨萱小姐订做了一款镂空心形项链;再则是王家,给王擒彰老爷订做了一款镂空骷髅项链,给王娇娇大小姐订做了一款硬骨扳指,给王泛小少爷订做了一款雕花镯。”
“记得这么清楚?”
段元洲觉得奇怪。老烟枪忙解释:“因为这批造价昂贵,我特地请了外地来的大师傅制作,虽然只有九件,但手工费用造价高达五百万,所有细节做工精湛,堪称世界级的雕琢,所以我对那批东西印象最为深刻。”
“好,这个答案我很满意,下一个,那是什么骨头?”
老烟枪面露难色:“当初我也问过他们,他们告诉我是虎骨,但是我托人查过根本不是老虎的骨质结构,我害怕是什么人骨,可是雕刻师傅告诉我人骨不可能有那么强的韧性,做不到那种级别的雕刻,而且那些骨头要比人骨大很多。”
“最后知道了吗?”
老烟枪摇了摇头。“最后一个问题。”
“您不用问了,跟我来吧。”
老烟枪迎着段元洲走进了后院,来到暗格密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名贵古董,但段元洲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东西,老烟枪从货架上捧来了一个盒子,盒子是上等旗木打造,老烟枪将盒子递给了段元洲。“这里面就是当初剩下的骨头,我见材质特殊就给它保存了下来。”
段元洲接过盒子,感觉分量不轻。“这么多吗?”
“少侠说笑了,九件首饰需要多少材料啊,绝大多数的骨头都还在里面呢。”
“你把骨头给了我,你才能活下去,”段元洲想故意捉弄捉弄他,让他那么势利眼,于是继续说道,“你应该也听说了,但凡戴上这些骨制品的人已经开始陆续被杀,如果被那人知道你藏了这么多的骨头,恐怕你死得比刘俊、王娇娇等人还惨。”
老烟枪一听,吓得站都站不稳了,他这几天听说了这些怪事,还以为是巧合,结果全都和当年戴上骨制品的人有关,而且一个个都死的极惨,像刘俊血液被放干,王娇娇被人活活拔皮,王擒彰骨头粉碎……“恩公请受我一拜。”
段元洲捧着盒子准备离开,背后的老烟枪猛地跪了下去。“行了,骨头交给我,接下去你就安全了。”
“恩公请慢!”
“还有什么事啊,我现在很忙。”
段元洲无奈笑笑,虽然他是在吓唬老烟枪,但万一是真的呢,结果这老烟枪又把他当恩人了。老烟枪拉着段元洲满眼含泪:“恩公千里迢迢过来救我一命,这种恩情今日不报更待何时?”
“你想怎么报答?”
段元洲噗呲一笑。“这密室里的珍玩古董是我一辈子的收集,虽然和恩公所在的修行界没法相比,但也都是我的心头好,请恩公选一些喜欢的带走,这样也算偿还了恩公救命之恩。”
“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挺势力。”
老烟枪尴尬一笑:“那都是没办法,势利眼归势利眼,我也有自己信奉的东西,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比如我接下骨制品雕刻是因,我的惨死就是果,可是恩公的出现将我的因果打乱救了我一条命,那我欠恩公的命也成为了一个因,如果不还一个果,我迟早还是要丢掉这条命。”
段元洲有少许的震撼,这老烟枪看得通透,人世也许确实如此吧,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行,我选几个喜欢的。”
“恩公请随便选随便拿。”
老烟枪还以为修行中人眼光颇高看不上他的东西,没想到这恩公还挺好说话。段元洲打量了一圈,大都是些瓷器花瓶、佛像尊者、象牙制品,东西都太大了而且没什么实用性。“有没有小一点的,我做个纪念就好,反正也还了这个果?”
“有的。”
老烟枪那可开心了,这恩公不但好说话,人还特别好,大的都不贪图,就想要个小的意思意思。“恩公,你看这边,喜欢就随便拿。”
老烟枪引段元洲来到靠墙的木架边,上面摆放着一些小型器物,也是各种各样珍贵的文玩,但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引起了段元洲的注意,是一棵非常迷你的紫色灵芝,高度只有三公分左右,被安放在一个密闭的圆形琉璃瓶中,而且瓶子之中还散发着紫色的灵光,颇为神奇。段元洲指了指那玩意:“这是什么呀?”
“说不清,听说从民国年代传下来的东西,可能是某种灭绝的菌类植物,恩人要喜欢就拿去吧。”
“成!就它吧。”
段元洲将小玻璃瓶塞进了口袋,抱着那盒骨头放到后备箱便离开了新奇古玩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