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之前和水湘灵一起救人,骑着山豹的妇人走了出来。“大人还不出来?”
妇人一双凌厉的目光射到了段元洲和思过猞猁这边,吓得思过猞猁抖了抖,它最怕的就是这个落花洞女,不仅实力强,而且脾气也火爆,而且虽然看上去只有40多岁,但实则已经350多岁了,非常巧的是她和水湘灵出自同一个家族。妇人本名水天楠,在洞神茶峒是排得上实力前三的落花洞女。“小天楠,不要那么凶嘛!”
思过猞猁在段元洲的双手托抱下,也来到了议事厅的中央,耷拉着脑袋,可都不敢正眼瞧水天楠。“还敢说?你都不记得三邪令了?”
水天楠直接伸手拎起了思过猞猁的脖子皮毛,提到了自己眼前。“我……应该有印象吗?”
“香卡大人,你还记不记得三百年前,我们好吃懒做的思过大人都在干什么?”
结果香卡还没回忆起来,另外一个年长的落花洞女幡然明了:“我记起来了,三百年前我们赢了一枚亮晶晶的令牌,长得就和香卡大人手中的一模一样,不过那枚令牌散发着明亮的玄光,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三邪令?”
“是!”
段元洲掩藏不住喜悦,激动地差点跳起来,“这种令牌头一百年会发光,随着时间流逝,就会慢慢褪去灵光,变得平淡无奇,姐姐你记得放哪儿了吗?”
那落花洞女带着段元洲来到了栏杆边,用手指了指碧蓝的湖面:“哝!就在湖里面呢,以前我们的捣蛋鬼思过大人整天玩着那块会发光的令牌,从这头的栏杆抛到那头,然后一蹦一跳过去接住,那天……都几百年了……我看到思过大人一个没留神,那块会发光的令牌就掉到湖泊中了,然后它也没想去找回来。”
“欸?”
思过猞猁用两只小爪子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也回忆起来了。“行,知道在哪儿就好办了,我掘地三尺也会给它找出来的,”段元洲到一点也不郁闷,反而兴奋得不行,“可是姐姐们,另外一块令牌,你们知道放哪儿了吗?”
一个人摇头,两个人摇头……全场大大小小的落花洞女没有一个人记得,水天楠将思过猞猁丢到了段元洲的手中,当即吩咐道:“这座吊脚楼也好久没有翻新了,不如趁这个时间好好修葺一遍,顺道也帮这孩子找一下令牌。”
段元洲真是感动到哭,骑山豹的姐姐也太好了吧。当然他觉得目前接触为止的落花洞女真的都非常好,小俏月厨娘做的东西好吃到哭,香卡婆婆慈眉善目赠送衣服,水湘灵性格比较冷淡,但也愿意帮他找三邪令,虽然阿幼朵和花恒两人爱挑毛病,但也眼下也跟着众人去帮忙了。一眨眼就剩下了段元洲和思过猞猁一人一兽。段元洲将思过猞猁放到了栏杆上,自己脱下了白衫和裤子,二话没说就像一条浪里白条跃入了碧蓝色的湖泊当中,洞神茶峒的湖泊像是这座仙府的生命源泉,碧水青蓝,各种珍稀鱼类遨游在湖水当中,湖水很深,多达二十多米。这一头探入碧蓝湖水中,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中午时分,段元洲再一次跃出了水面,今天又在水里面忙活了一个早上,翻遍了湖水底部的石块,也没还是没找到三邪令。湖泊太大,而且有瀑布冲刷而下容易将令牌挪动位置,段元洲这一个月来,每天早上和下午都要跃入水里面找上好几个小时,令那群落花洞女奇怪的是,段元洲的身体并不会因为过度浸泡而褶皱起来。思过猞猁耷拉着耳朵尖尖,不好意思地用小爪子挠挠下巴:“对不起呀,都怪我以前太贪玩了。”
“没事,迟早能找到的,我已经找完了五分之三区域了,我估计最多一个星期就能找到,”段元洲用干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滴,套上裤子抓着白衫就朝饭堂跑去,在水里毕竟消耗大,一出水面就饥肠辘辘了,“思过,快走!”
思过猞猁闻声,一纵身跃到了段元洲的肩膀上,一同跑到了饭堂。开饭时间,饭堂里有很多的落花洞女,其实对于她们来说,食物并不是维系生命的必要选择,只不过大家的小厨娘手艺太棒了。小俏月一手拎着炒菜大勺,一手托着一盘新鲜出炉的炭烤蚕蛹,蚕蛹肉经炭火洗练,本就香气四溢,又因椒盐辣酱的增色,变得更加入味,一股令人垂延欲滴的香味充满了饭堂。阿幼朵双眼冒着星星,一双手托着下巴:“小俏月,这盘能给我们吗?”
“恩恩,给我们吧,”坐在阿幼朵身边的花恒拼命附和,“小俏月的炭烤蚕蛹!一嚼,能让人忘了所有的不快,二嚼,能让人感觉仿佛飞在天上飘,三嚼,简直羽化飞升呐,小俏月给我们吧。”
“哇哦,小俏月,今天的拿手好菜是炭烤蚕蛹啊,你上星期的麻辣蚕蛹和黄金炸知了都非常NICE,要比上上星期的魔鬼变态辣虾和芥末咖喱竹虫好吃,”段元洲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个转身带着化符遁形接过了小俏月手里的盘子,段元洲和肩膀上的思过猞猁一个眼神,思过猞猁向前探去抓了一只炭烤蚕蛹咬入嘴里,“思过,好不好吃呢?”
“嗷嗷……很棒!”
小俏月两只手握着大勺,非常满意地点点头,能做出让思过猞猁喜欢的食物,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了。“这是我们先订的!”
“就是!”
花恒和阿幼朵双双站起身。可还没等段元洲把炭烤蚕蛹还回去,水湘灵桌子一拍:“都给我坐下,他是客人,理应他先吃,小俏月麻烦你再做一份吧,谢谢。”
“湘灵姐姐你稍等哟,马上就来咯!”
小俏月领着勺子又跑进了后厨。段元洲这个月来和大家都混得很熟了,这么乖巧可爱的男孩子谁不喜欢,就是水湘灵也对他改观很多,所有人中唯有两个死对头,就是手下败将花恒和阿幼朵。这两人也不是不喜欢段元洲,只是当初败给了他,自尊心作祟一直不肯和他好好相处,但段元洲对大家都是一个样,就算花恒和阿幼朵不爱搭理他。“大家一起吃吧,我和思过也吃不完,”段元洲端着盘子放在了水湘灵三人的饭桌上,还特地往花恒和阿幼朵的面前移了移,见她二人还摆着谱,遂无奈地地捡了一只塞入口中,“湘灵姐姐,你们早上有看到令牌吗?”
“暂时没有,你呢,湖里有发现吗?”
段元洲摇摇头,又用手抓了两只炭烤蚕蛹一只塞到了思过猞猁的嘴里,另一只放到了自己嘴里:“也还没发现,不过我有信心这几天肯定能找到,就是不晓得另外一枚的下落。”
“嗯,会找到的。”
水湘灵是个非常冷淡的女孩子,除非你问她,不然她基本不会主动和人搭话,但段元洲感觉得出这个女孩子外冷内热,所以特别喜欢和她相处,而且还因为多少有点崇拜人家,谁让水湘灵的桃花树笛强得离谱。而且也好看,有一种未曾有过的感觉。段元洲不知不觉在洞神茶峒度过了一个月的时光,她认识了每一个落花洞女,从最年长的香卡大人,到年轻的小俏月厨娘,从实力最强大的灵兽黇鹿到实力最弱的灵兽小针鼹,从最冷淡的落花洞女水湘灵,到最恐怖的落花洞女水天楠,段元洲凭借乖巧懂事和乐于助人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大家族。现在走在吊脚楼的廊道中,每个落花洞女遇见了段元洲,都会和他打打招呼。在洞神茶峒中,段元洲的年纪最小。所以无论是600多岁的香卡,还是350多岁的水天楠,还是200多岁的水湘灵,还是150多岁的花恒和120多岁的阿幼朵,甚至是40多岁的小俏月,段元洲全部称呼姐姐。毕竟,嘴甜也是段元洲的能耐之一,而且对这群常年生活在洞神茶峒的落花洞女来说,异常受用。除此之外,段元洲也打听了一下祝山郎的爱人绣佩,可惜洞神茶峒中根本没有一个叫做绣佩的女人,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认识祝山郎,段元洲猜想可能那位绣佩根本就不是落花洞女,可能纯粹是真的失踪。下午,段元洲又在湖泊中渡过了三个多小时。黄昏落日西下,一层层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之间,夕阳只能借一点点缝隙,迸射出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尔翻滚出金色的鳞光。那是天上的游鱼,还有那洞神茶峒中的游鱼,段元洲身子白如雪练,精熟水性,就像一条白鱼不间断地跃出水面,再扎入湖中,激荡出一阵阵的水花,那些落花洞女们轻抚栏杆,望着水中嬉戏的段元洲,也感觉出自从他的出现,原本枯燥泛味的洞神茶峒似乎多了很多生机。“年轻真好啊,”水天楠靠着栏杆坐在旁边,欣赏着水中嬉玩的段元洲,“真是鲜活美好的人生啊!”
“咳咳……”“你咳什么咳,”水天楠将身边的思过猞猁抱进了怀里,“感慨一下而已,对了,这孩子今年多大?”
“好像三十左右吧?”
花恒八卦道。“比小俏月还小这么多啊?”
水湘灵驻足站在一旁,看了看夕阳,又望了望湖水中嬉玩的段元洲:“等找齐三邪令,他就会离开了吧……”阿幼朵轻轻侧过身子,小心地凑近:“湘灵姐姐,你这语气是希望他赶紧走?”
“笨蛋阿幼朵,湘灵的意思是不希望他走,你们没发觉自从他来了洞神茶峒之后,所有的落花洞女都变年轻了一样,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开心,就连我们湘灵这种冰山美人都快被他融化了。”
“我们才没有爱上他呢,哼!”
花恒小声嘀咕。“阿幼朵笨,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水天楠笑着站起身,将思过猞猁放在了栏杆上,“并非所有的感情都是爱情,像我们守护本命灵兽一生一世,我们喜欢这个孩子,并非是要占有他,而且我们寿命久远,他老去或化为尘土的时候,我们都还是这副模样,落花洞女和普通人所拥有的时间概念差别太大了。”
“嗯!不需要占有,也不需要一直拥有,待他来日空闲,回来看看我们也挺不错,”水湘灵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微笑,惊艳得阿幼朵和花恒目瞪口呆,“等他百年之后,也不过是我们记忆中的一段插曲。”
突然!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令牌了!思过,思过!我找到令牌了!湘灵姐姐!湘灵姐姐!我找到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