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冲微微躬身,“陛下胸怀,老奴钦佩不已,不过老奴担心,陛下动用内库,一旦被徐桧发现,会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
李玄点点头,“放心吧袁督,朕刚宰了两条大肥羊,有许多物品还没有来得及造册,没人能抓到把柄。”
李玄如今励精图治,除了权臣当道,还有一条最大的难题就是国库空虚。偶尔打打老虎,在如今这羽翼未丰,又风云暗涌的时刻,都属于饮鸩止渴。万一把人逼急了,不等于多给自己树敌,所以赚钱培植实力,势在必行。李玄的战略眼光,惊艳了袁冲,“陛下深谋远虑,老奴当誓死追随陛下,匡扶社稷。”
……事实再一次证明,李玄调了二龙子给杜雷之是完全正确的。一回到长安县衙,杜雷之便看见县臣鲁甸,耸拉着脑袋独自坐在县衙。“老鲁……”随着杜雷之的一声喊,鲁甸抬起头来,顿时将杜雷之吓了一跳。只见鲁甸眼圈乌黑,半边脸肿起,看样子是被人揍过。“堂尊……”鲁甸身躯一颤,五十多岁的人了,哭得像个孩子。“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老鲁了,怎么样,刑部那边没难为你吧?”
杜雷之眼眶微微一红,心里暖暖的。他与鲁甸搭档多年,交情不错,而且二人也算是志同道合,那怕整个朝堂都是贪官污吏,他们也要坚守自己的底线,所以二人平时都谨小慎微,但求多为百姓做点儿实事。都被打成这样了,首先关心的却堂尊有没有被为难。杜雷之眼睛一瞪,“怎么回事,谁干的?”
鲁甸叹了口气,“还能有谁,就是王富贵那个狗东西!”
“那日领了堂尊令,前去督促他与王生分家,结果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堂尊被带去了刑部大牢,就赖着不分,还将云捕头和俺揍了一顿。”
“反了天了,区区一商贾,竟然敢殴打朝廷命官,云捕头呢?”
杜雷之怒火中烧。“云捕头带伤去打探堂尊消息去了,剩下人,筹银子去了,他们说,无论如何也要将堂尊捞出来。”
正说着,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怎么样,你凑了多少钱?”
“俺就二两银子。”
“你呢?”
“那俺比你多。”
……一群捕快衙役议论着走了进来,一抬头就看见了杜雷之正咧嘴冲他们笑。“兔崽子们,爷回来了!”
云捕头也顶着一脸乌青,兴奋的喊道:“大人您没事了?”
杜雷之双臂招展,原地转了个圈,“哈哈”大笑,“俺能有的屁事!”
说完,又看着这些满脸灰尘的老伙计,一抱拳,“兄弟们的这份情,老杜承了。”
然后走了过去,挨个挨个的伸手收银子。“干嘛呀这是?”
云捕头赶紧往后躲。杜雷之眼睛一瞪:“拿来,老鲁都告诉俺了,你们凑银子救俺去了,俺现在回来了,你们就不用跑了,但银子得归我!”
云捕头直接一巴掌把手给他抽开,“你想得美,这些银子,兄弟们留着喝花酒。”
“给不给?”
杜雷之板着脸。“不给!”
云捕头撒腿就跑,杜雷之跟着就追,追不着云捕头就追其他捕快,整个县衙搞得乱哄哄的。鲁甸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们打闹,心里也高兴极了,他也不是只合作过一位县令,但能一个县衙凝聚成一个大家庭,杜雷之却是独一无二。一个个追累了,云捕头也被杜雷之抓住了,被反手摁在了墙壁上,“给不给?”
“疼、疼……我给,我给!”
云捕头将银子塞杜雷之手里,杜雷之放开他,看着他脸上的淤青,“王富贵家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