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渊,我还是不明白,往日你做事都是速战速决,现如今为何要如此耽搁呢?”
“纵然我们从袁绍那边得了三万斛粮食,但对我们这一万多人来说,那也不过半年之用,理当速战速决啊。”
濮阳危机已经解除,曹操此刻也担心自己远在鄄城的家眷,连忙带上曹昂、陈业和一支几百人的小队伍便打算回去探望一番。自己的父亲和小儿子已经殒命,曹操如今历经此番大败更是打醒了不少。“孟德,我早已和你说过,这兖州的情况远没有你想的如此乐观。”
“吕布、陈宫二人如今虽然已经和张邈狼狈为奸,但现如今兖州在他们手中,在蝗情内想要平定咱们,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我们只需拖延时日,逼的吕布麾下将士人心惶惶,而我们则可以借着这数万斛粮食换取钱财,扩充军备,何乐而不为呢?”
曹操听完陈业所说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之前一味地想要将之前的屈辱讨回来,但是陈业却如同没事人一般,让曹操自然大动肝火。眼瞅着陈业一天天忙里偷闲的模样,曹操干脆就带着陈业去往鄄城,顺便想着路上聊一聊。可这么一聊,这才发觉陈业背后的用意。“小子,听到没有!”
“今后若是有空了,多在你星渊叔身边晃悠,久而久之,你耳濡目染自然也有星渊的些许本事了!”
曹操和陈业聊完之后,心中自然极为欢畅,加上有了陈业辅佐,心中原本极为担忧的情况缓解了不少,连忙对着自己深厚的曹昂教训了两句。陈业看着他们二人父子逗乐,也不由得回头望去。“是,父亲。”
虽然曹操话语说的粗俗,但曹昂看上去丝毫不恼,仍然是一脸忠厚温和的笑容。陈业自然清楚能被曹操选定作为继承人的人选绝对不是什么普通货色,但这曹昂他也是一路都看在眼里的。无论在何等危急的情况之下,这曹昂都从未有过慌乱,纵然他身为公子,面对军中有些粗鄙将士的言辞仍能谈笑自若。他这天生一般的宅心仁厚,简直完全不像他爹曹操!“星渊,怎么,对我家子脩似乎很上心嘛。”
曹操那掩盖不住笑容的表情,让陈业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公子性情温和,宅心仁厚,有大家之风,每次看到公子这般模样就觉得公子这样的人不应当生于这乱世。”
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鄄城的影子,陈业寂寥的忽然感慨一声,却引来曹操的叹息。“不错,我这儿孩子,就是太过宅心仁厚了。”
“若是天下安定,我这孩儿定然是个好官,可惜生不逢时啊。”
“在这乱世之中,各方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我哪天死了,我都不知子脩能否继承我如今的事业了。”
曹操一边说着的同时也略微压低了自己的嗓音,虽然说的是曹昂的问题,但他却知道人之本性难以更改。若非曹昂今后遇到什么重大变故,恐怕他一辈子都会是这般的谦谦君子。“孟德放心,有我在你身旁,定然护你周全!”
“有星渊此话,我曹孟德就安心了!”
……两人一路谈天说笑,但马上速度却是不满,仅仅过了两个时辰他们一行人就赶到了鄄城。“这是鄄城?为何会如此残破……”曹操站在城楼之下看着那战痕累累的城墙,脸上的惊骇无疑是相当明显。这鄄城山清水秀,当初还是曹操亲自挑选自己出征之后用来安置后方妇孺的地方,可现如今竟然也被战火摧残至此!“来者何人,为何用我曹军旗号!”
正在曹操疑惑之际,城墙之上的喝问让陈业也立马抬起了头。而随着目光看去,发现正是一个十四五六的少年站在城墙上手拿一杆长枪探头向下看着。“我乃陈业陈星渊,护送主公来此查探城防,快快通知仲德迎接主公!”
陈业发觉曹操此刻完全一脸叹惋说不出话,只得头顶黑线,冲着城墙之上的小兵回道。“将军稍等,我去请程县令!”
随着城上的一阵叫嚷过后,陈业这才松了口气。曹操这次前来并未提前通知,为此陈业特意留了个心眼主动打着旗号而来,这才没有发生误会。虽然此举可能会让潜伏在周遭的敌军斥候发现,但总比死在自己人箭下要好。随着陈业招呼士兵暂时休息之时,过了许久这破损不堪的城门这才缓缓开启。而随之走出的,正是一身还算干净的程昱。“主公,你总算从徐州回来了!”
程昱看到曹操那自然是极为高兴,自从自己当初被曹操吩咐留守,他就一直担忧曹军情况。后来听闻张邈叛乱,便吩咐全城严阵以待,誓死保护曹操家眷。而如今难得相见,曹操和程昱二人都险些哭了出来。“仲德,若非有你,我一家老小恐怕均落于那吕布小儿之手啊!”
曹操此刻嚎啕大哭,两人死死地抱在一起让陈业这个大老爷们看的都浑身起鸡皮疙瘩。正在陈业打算转过头去之时,忽然发觉程昱的手腕处有着些许血污,只得迟疑问道。“仲德,你这胳膊,可是负伤了?”
曹操闻言更是大惊失色,连忙撩起程昱的两条衣袖,口中还不止的问着程昱伤在何处了。可是当曹操看到了程昱手臂之上的血污,略作触碰竟然还未曾凝结,登时脸色就不对劲了起来。“仲德,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曹操那一脸阴沉的表情,把陈业都吓了一跳,至于那程昱更是着急忙慌的解释起来。“主公勿恼,是城中军士抓了一名敌军,仲德如今正在审讯,并没有……”程昱说着说着也是手足无措了起来,而曹操一听程昱监禁的是个敌军,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仲德啊,今后你这习惯可得改改,这满府君就喜好酷刑,你怎么比他还过分呢?”
“今后你这地位迟早会水涨船高,今后务必注意才是!”
陈业站的极近,一脸无奈的听着曹操的叮嘱,就如同在叮咛自家后辈一样。“看来这程昱……似乎有些颇为异常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