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业率领着陷阵营和张绣的战斗持续了到后半夜,最后终于是在张绣留下了近乎半数的尸首而结束。拒守在舞阴城内的曹操见到了友军来袭也当即立断派遣了自己城中所有的守军一同掩杀,不过此战的败局却是无法改变。“君侯,你慢点……”退守到城池之后,太史慈也有些惊恐的搀扶着陈业缓缓下马。由于陈业听闻典韦和曹昂的死讯,怒不可遏之下,独自一人冲入战团的模样,让一向以勇武自居的太史慈都为之一惊。陈业与张绣独斗了六七十个回合,其周遭更是生人勿近,无论是敌是友,陈业如同疯魔一般的模样,更是险些将自己手下的将士都弄伤。不过所幸有陈业的身先士卒,其周遭的将士更是悍不畏死,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之下杀的张绣心崩胆裂,算是为曹军保存了些许尊严。小心翼翼的将陈业搀扶下马,陈业这才发觉自己的双腿更是酸软无力,原本这段时间休养的已经是相当不错,但却硬生生因为这一场仗而恶化了不少。“君侯,你这勇武令人钦佩,但再过英勇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更何况您如今还是有伤在身,若万一有个闪失,回到许都之后,我该如何向姑娘交代?”
看着陈业脸上有些发白的模样,太史慈也只得苦笑的劝说了陈业两句,陈业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心中了然。“放心,此次是我冲动了,不过……”正在陈业想要解释之时,一想起之前和自己谈笑力战吕布和对自己礼敬有加的二人都已经殒命,心中却不免生出了些许悲戚。“君侯……我奉命前去截获二位的尸首,不过在敌军大乱的情况下,只带回来了一具……”一阵战马嘶鸣之声过后,高顺此刻也是摘下了自己面上带血的铁面具,随后有些失落的向陈业禀报着自己的任务。“是子脩还是……”陈业下意识的开口发问,而高顺的回答则是让陈业都有些哽咽。“是典韦,敌军纵然溃败,但对公子的尸身守卫太过严密,我麾下二十余名将士硬生生也没有冲破他们的防线,最后只能铩羽而归……”听到高顺只带回了一具尸身,陈业下意识的还有些想要责备高顺行事不利。但是思考了一番刚刚战局实在太过混乱,想要拿回两句尸身,说到底实在是有些难度。“不用担心,此时回到许都之后,我会派人去做,尽可能让子脩回家,此次你辛苦了。”
虽然未曾带回曹王的尸骨,但陈业刚刚与张绣斗技之时,却发觉此人动手之间仍是光明磊落,想必也不屑于做这种阴损之事。更何况曹昂的重要性众人皆知,身为曹操的嫡长,若是张绣真的对其尸身有丝毫折辱,到时曹操若真的大举入侵这怒火之下,恐怕张绣绝无存活之理。“看来回到许都之后,只能让校士府的人去潜伏于张绣那边,到时候再考虑把子脩的尸身带回来吧……”陈业也清楚,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更何况子修为曹操亲子,要是不能真的将其尸身带回,恐怕曹操这辈子都会心有不甘。“星渊!星渊!”
正在产业下令,让陷阵营的将士们各自下去休息之时,曹操这才跌跌撞撞地赶了过来。“我听说你们抢下了一具尸首,不知……”看着曹操近乎热泪盈眶的模样,陈业此刻也只能暗叹一声。强撑着自己有些酸痛的双腿,略作歉意的开口道。“孟德,在下不才,只抢回了典韦的尸身……”“待我回到许都之后,定然要让校士府的校士去将子脩的尸身带回,绝不让子脩不能魂归故里!”
陈也也清楚此事自己的确有些办事不利,不管怎么说,没有抢回公子的尸首,着实是对曹操的些许打击。“典韦也好…典韦也好……”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未曾回家,纵然此刻曹操仍在安抚陈业,但眼中的悲痛却是让陈业直接察觉。“文则,将典韦的尸身带回许都,安排人厚葬吧……”“此事若非是我麻痹大意,怎么能让典韦在这种地方殒命。”
典韦身为曹操爱将,此刻曹操还能回想起自己被典韦救出之时,为了让自己全身而退,典韦自己一人赤裸的上身,手持双戟立于辕门之外,近乎阻挡了四五十人。而曹操转头看向典韦的尸身之上,其上身的皮肉没有丝毫完好,尽数都是被利刃豁开,甚至还有不少箭伤。“孟德,这舞阴虽然城池高筑,但远离许都,并不是个可以长久之地。”
“许都之中听闻孟德大败,定然会人心惶惶,此刻许多仍需孟德你亲自安抚时局,绝不能在此耽搁!”
长子身亡固然心痛,但遭逢大败更为要紧的事情仍然是许都安危。这偌大的许都,难保不会有其他势力的探子潜伏,若是他们散步流言说曹操与其子皆死于宛城之变,那许都定然动荡不堪。“你说的是,文则,你亲自安抚后方,务必要让我军有条不紊的退出宛城郡!”
曹操经由陈业提醒,此刻这才强压下心中悲痛,下令即刻退出宛城郡。“星渊……”“孟德何事?”
看着曹操欲言又止的模样,陈业也有些一头雾水。就算他们二人如今仍有间隙,但曹操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绝对不会在自己面前吞吞吐吐。“等回到许都之后,你与我一同去见一面子脩的母亲吧……”“你也算看着子脩长大,若是只我一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见她……”经过了丧子之痛的曹操,此刻的面色也极为憔悴,甚至于头上都生出了些许白发。中年丧子乃人生最大不幸,纵然曹操还有另外几个儿子,但曹昂却是被曹操最为器重,而且最有资格继承自己家业之人。面对这样一个被世人称为奸雄,但面对自己亲子离世的父亲,陈业一时片刻竟然也生不起拒绝之心。回想起平常曹昂对自己颇为礼敬,事无大小均要让自己指教的时光,陈业的鼻头也不禁为之一酸。“星渊……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