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道童都是汉家子弟。身上的衣衫虽然残破,但是目光却是相当的明亮。都很有精神。他们也正在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云昊。甚至,云昊能够看到他们眼底的崇拜。或许……见到自己,是他们值得吹嘘一生的事情。但这些,又能怎样呢?拿起他们那蓝色封皮的书籍。“三字经?”
“玄都观刊印的?”
“贞观七年的书,到现在还这么新,不容易。”
倒是那老道士笑了笑。“现在所有的道观的讲经堂,都在开展蒙学,传授些学问。”
“这也算是我们这些道士,能够为这些孩子能做的事情了。”
云昊倒是看着这道观中的摆放,不由问道。“这道观中的有些工具,我从未见过,并且看起来有些岁月了。”
那老道士却是相当平静。“那是两晋时候的东西,我用的习惯了,就一直保持着这种习惯。”
“姑臧城的几个道观,都是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
“有些更是延续着汉人的习俗,几百年都不变化的。”
云昊听此,默默点头。显然,这种相对封闭的文化十年二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故而即便是四百年过去了。也依旧保留着诸多传统。对于一些传统,云昊发现赫然比唐人现在的生活方式还要先进。也是……岁月之中,不知道遗失了多少好东西。毕竟,王朝更替的手艺人祖祖辈辈父子相传,就会有很大的制约。而儿子,很难继承父亲的手艺。也就导致了有些神乎其技的手艺,曾经展现出精彩篇章的物品,自此失传。即便到了后世……真正的手艺人,要比机械更加精准。比如火箭上的一些仪器,根本不是机器弄出来的,而是人弄出来的。机器总会有误差。而经过训练的人,却不会。就比如有些高级的大师,可以通过肉眼,观测出五十纳米级的误差。可是机器……却很难检查出来。唐代的一些匠人,也是如此。一些匠人制作出来的东西,就是无比精美的工艺品。他们用自己的一辈子,来制作这一件东西。这的确值得赞颂。云昊接连看了几座道观,都给他们留下了一些钱财。如今,他也算是道门中的大人物了。帮助这些贫穷的道观,也是应该的。况且……这些道观中还肩负着一些使命。比如教授这些贫苦的孩子就学。这里的道士,也是相当能吃苦的。衣服也是百衲衣。什么叫做百衲衣。就是由无数的碎布块,缝缝补补拼凑到一起的衣服。那老道士身上的百衲衣,看起来足足穿了有数十年。甚至有些地方的布料,可能是上百年前的东西。从这一件百衲衣上,也能看到很多东西。有布、有麻的、也有丝绸、有织锦,各种颜色的。而将这么多的布料拼凑到一起,反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美感,就足以说明许多东西。问询之下,得知这百衲衣是老道士师父流传下来的,更令云昊震惊。一件衣服究竟要如何包养,才能保存到这么久?云昊不知晓。可能是过于爱护这些衣物了吧。云昊带着心酸离去了。“明明过的如此清苦的日子,那老道士竟然还笑着说这些年过的比以前好了。”
“不知道还有多少地方,都是这样的。”
云昊彻底没有了在姑臧城游玩的心情。反而歇息了几天,觉得让唐人摆脱贫困,任重而道远。连道士都这样了,更别提地位更低的一些农夫。总之……大唐的治安每年都要死一些人。云昊不想死这么多人了。宁可将他们发配到更遥远的地方。想到这些,云昊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也许,是该回长安了。”
回到住处,还是看到了那些侍女。足足有十几人。甚至显然是换了一批。而再看看他们的手掌以及皮肤。显然都是世族中的女子。也不知道她们来到这里,是个人想要见云昊,还是家族授意。毕竟……若是能成为云昊的一方小妾,他们的家族今后都会拥有极高的好处。即便云昊不会给他们一分钱,他们依旧可以借着跟云昊搭上关系的名头,从而让周围的百姓,都信任他。故此……云昊并不准备关注这些女子。虽然有的长得也不错,但她们的目的,并不纯粹。又歇息了一日,让这些将士们在城中游玩了两日,给家里人带回去一些当地特产。云昊便继续踏上归途。来时如何来,归时如何归!姑臧之后,便是兰州。只不过到了兰州,便有两条路可以回到长安之中。一条是路地。而另一条,则是坐船沿着渭水,直达长安。甚至渭水上,有着许多船只。船只之中装着大量的货物。“这些货物从长安运到敦煌。”
“走水路的成本,显然要比走陆地方便便宜太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隋炀帝才会拼尽全力,修建大运河。”
“就是想要让大运河,变成帝国的大动脉,源源不断的让国度发展的更好一些。”
云昊对于水运,还是表示赞同的。最好……能发展处了海运。但海运这种东西……怕是尚且要经历几十年的改变才行。光是航道开辟这,就不知道经历多少年。反而河西走廊这条丝绸之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是东西方经济的中心区域。也通过这条走廊,这条经济带,将东方与西方彻底联系到一起。这也就是古人的智慧。而随着到了兰州,云昊发现这里也越发繁华了起来。商贾更是络绎不绝。毕竟这里不单单是跟敦煌做生意,还可以跟吐浑做生意,甚至跟北面草原的牧人做生意。甚至……还有高原上的生意。云昊可以看到那些船,有很多都是属于镖局的。而大唐的镖局,几乎都跟他云昊有关。这是垄断。能够发展到这个地步,也的确超出了云昊的想象。同时,他更是看到了一些吐蕃人。这些吐蕃人,竟然前往长安,参加贸易。其中有一位商人,甚至被松赞干布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