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不算刚刚烧掉的那艘，咱们还有四艘已经完工的，另外七艘在建的，应该也能在一个月之内完工……嗯，现在可能不行了，但最多一个半月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张鸦九清了清嗓子，回答道。云昊斜睨了他一眼：“听你这意思，对我这安全规章还是有意见啊，咋地？烧掉那艘还赖我啊？”
“没有没有。”
张鸦九连连摇头，“您是为了我们好，哪能有意见啊！”
“没有最好了。”
云昊说了一句，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叮嘱道，“外头烧掉的那艘飞艇，骨架的钢铁部分修修应该还能用，等火熄了，别忘了收回来，这年头弄点钢铁不容易。”
“国公爷，您放心，老夫理会得。”
张鸦九道，“这些铁器都是老夫带着工匠们一锤子一锤子打出来的，就跟我孩儿似的，断然不会浪费了去。”
“收回来记得重新锻打再用啊，千万别直接用新的飞艇上，退过火了强度不够的。”
云昊不放心地叮嘱道。对他这话，张鸦九本来颇不以为然，但直到后来在回收飞艇残骸的现场，见识到已经被烧得半融化扭曲的钢制骨架，才感到深深的后怕，从此再也不敢忽视云昊的任何一个字眼了。而云昊在拿到了那四艘飞艇之后，加上自己的“空军一号”，全部派了出去，打算横越戒日王朝的国土，前往天竺东海岸，寻觅云家水师的舰队。“要说这水师都出发几个月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该不会路上全葬身鱼腹了吧？”
对于云家水师的下落，云昊也是颇为担忧，甚至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让他们晚一年出发便好了，在船上装上无线电，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大海捞针一般找人了。”
“放心吧，云郎，云大不是个莽撞的人，他们在海上不会有事的。”
胡诗诗闻言安慰道。“但愿如此吧！”
云昊还是不禁有些忐忑。毕竟云家势力的精华都在水师上，这一支出征戒日王朝的舰队，已经是他手中大半的家底了，要是真折损了去，那他可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而且，如果仅仅只是联络舰队，其实一两艘飞艇也尽够用了，他派出源源不断的飞艇，还是想要如撒网般巡游整个戒日王朝上空，在寻找舰队下落的同时，也要负责测绘堪舆图，为日后的战争做准备。要知道，和东瀛风烛残年的苏我虾夷不同，戒日王二十出头就登基，此时执政二十二年，年方四十余岁，正是最年富力强的时候，长期处于高位，让他的统治风格也极富攻击性，麾下兵多将广，乃是北天竺霸主一般的人物，云昊可不觉得这样一位帝王会在自己的武力威慑下轻易就范。“二号到五号飞艇从北到南，各选一条路线，一号飞艇由我亲自掌舵，我们先去戒日王朝的都城曲女城看一看，之后再转到东海岸，寻找云家水师的踪迹。”
云昊下令道。有于阗国主送的堪舆图在手，云昊并不担心自己找不到曲女城。虽然那堪舆图年代有些久远了，但区区几百年，大的地形地貌还是不会变化的，何况云昊还有后世的记忆呢？按图索骥之下，飞艇几乎是笔直飞向了曲女城。而路上闲来无事，云昊索性跟陪伴在身边的胡诗诗逗趣，讲起了自己所知的曲女城名字的来历：原来按照玄奘《大唐西域记》卷五所记述：曲女城的梵文音译，当称为拘苏摩补罗，意为“华宫”。华宫城最早的王名梵授，生有千子、百女。这时候呢，还有一个法号“大树”的仙人，在恒河之畔修行，跟曲女城比邻而居。不巧有一天王女来河滨游玩，被大树仙人看到了她的美色。这位六根不净的仙人居然就起了染指之心，于是仙人跑到华宫，想梵授王嫁一个女儿给他。但他也不想想自己啥模样啊，修行了那么多年，身形早已如枯木一般，一见面之后，哪个王女愿意嫁给这种穷老挫啊？偏偏这个仙人还不讲究，施展法术神通威胁梵授王。梵授王担心连累国家和人民，就把自己一个未成年的女儿送给了大树仙人。谁知道这仙人还不知足，娶了萝莉，还是王女，按理说人生巅峰了吧？他居然还嫌弃人姑娘不好看，迁怒其他王女，施展恶咒使其余九十九位王女都只能伛偻曲腰，因此这座城池，才又有“曲女城”之名。“咯咯咯。”
胡诗诗听了，被这个传说逗得直笑，压根不信，“世上哪有这样的仙人啊？”
云昊耸耸肩：“对啊，我也觉得这货忒没品了，法号难听就算了，行事作风还特么有毛病，不过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我也没办法。”
不过从这个天竺传说里，云昊大概也明白为什么这个貌似辉煌的文明古国，日后会遭到其他民族轮番吊打了。整个精气神都这么猥琐，拿什么跟人家争锋啊？堂堂仙人啊，按理说应该是传说中最高贵的存在了，正事不干，尽整点下三滥的勾当。垂涎王女的美色就算了，胁迫人家国王把小女儿嫁你，还嫌丑不乐意，下咒让大姨子全成了驼背。这格局跟中土的同行完全没法比啊！放眼全世界，谁家的仙人干这号没菊花的事啊？这要放在中土，那就是妥妥的妖人，怕是早就被络绎不绝的侠士当业绩斩妖除魔了。“那不知云郎是在什么书上看到的呀？”
胡诗诗今日一反常态，像是故意要给云昊好看，促狭地问道。云昊瞬间语塞。要知道，现在的玄奘还在戒日王朝游历求法呢，写《大唐西域记》要十几年以后等他回长安之后的事了，他总不能空口白话说我是从一本人家还没开始写的书上看到的吧？他只好悻悻道：“忘了。”
胡诗诗笑得更开心：“就知道云郎在哄我。”
好在就在云昊尴尬不已时，负责操纵蒸汽机螺旋桨的士卒叩门而入，打破了他的窘迫。士卒汇报道：“国公爷，前方看见一座城池了，从位置上判断，应当就是曲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