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了玄奘,云昊最后的准备工作也宣告完成,一回到鹤悉那,他就通知下面的将领和校尉来城主府开会,宣布正式开始征服天竺的征途。“太好了!”
“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得到消息之后,上到薛仁贵乔师望,下到哪怕最低层的一个府兵,全都兴奋得嗷嗷叫。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征服一个和大唐同样悠久的国度,每个人都铆足了劲,想要建立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好荣归故里,享受亲朋好友们的骄傲,以及父老乡亲们羡慕的目光。结果呢?来了已经一年多了,除了打铁就是种地,要不就是修城墙,俨然一副据地固守的模样。要不是云昊在军中威望甚高,恐怕都要发生兵变了,不知道多少士卒要冲到他面前,喷他一脸唾沫星子:“我们是来打仗的,是来攻城略地的,不是来种田的!”
幸运的是,熬了这么久,他们终于等到了云昊下达的总攻命令,苦尽甘来了!“杀!杀!杀!”
“让这些天竺猴子见识一下我们唐人的厉害!”
众将士纷纷叫嚣,鹤悉那城的军营中,到处弥漫着一股仿佛过节般的喜悦,又充满了浓浓的战意。云昊看着这些精锐的健卒,嘴角的笑容却像偷到鸡的狡猾狐狸。“云郎,你早就料想到这一幕了吧?”
胡诗诗轻笑着问道。“然也。”
云昊轻轻点了点头,“兵法中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之前我们刚刚来到犍陀罗,立足未稳,到处都有事情需要处理,如果贸然开战,未必能一举击溃戒日王朝。所以我选择了将大家的战意积蓄起来,如今后方已经安定,援军也已经抵达小人国,是让这份汹涌的战意释放出来的时候了,我相信,我们的将士,会像洪水一样,彻底吞没整个戒日王朝……这一次,不会再有侥幸者,整个北天竺,将尽归我手,成为大唐的疆域!”
“走!到摩陀罗的前线去!”
云昊也没想到,自己对胡诗诗的随口一句戏言,竟然成了军中震天动地的口号,或者说,就算是他,也低估了这些唐人在一连串的战争中积累起来的骄傲,和对胜利的渴望!“走!到摩陀罗的前线去!”
这段时间,无论走到哪里,哪怕是在屯田的府兵和铸造的工匠之中,都能听见这句话在口耳相传,蔚然成风。那种热血,那种激情,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深深震动!就是在这样的热血和激情中,高句丽灭了,新罗亡了,薛延陀成了过去式,东瀛和吐蕃,要么成了大唐的藩属,要么成了唐人的奴隶,西域百国,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大唐彻底收入囊中。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早已铸就起唐人无敌的信念,让他们发自内心的相信,只要云昊兵锋所向,大唐天威所至,那不管什么戒日王朝,都和以前的对手一样,与土鸡瓦狗无异!隆隆的开拔声中,大军离了鹤悉那,直奔摩陀罗而去。其实在之前试探性的进军中,唐军的先锋就已经抵达了摩陀罗附近,并且发生了不少小规模的交战。但和唐朝中央集权的郡县制不同,天竺的局面,更像是古希腊那种城邦制,一个城池,控制一片区域,中央是城市,往外一点,是开垦出来耕种的农田,再之外,就是一望无际的莽莽森林和草原了,别说像大唐那样的驿站和驰道系统,就算是和邻近城邦的联系,都极为稀少。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唐军虽然打到了摩陀罗附近,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砍树修路,真正获得的战利品极少,而在打下这座附近区域的中心城池之前,他们也不可能放肆地砍伐树木和挖掘矿物,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占领。对戒日王朝同样如此,除了感觉尊严被冒犯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损失,双方就这么僵持在了摩陀罗城外数十里的地方。但是今天,一切都将不同了。“大人,前面就是摩陀罗了。”
这一次,云昊没有再坐飞艇,而是策马来到了战争的前线视察,力求让每一个将士都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提振士气。“情况怎么样?”
云昊问随行的薛仁贵道。对戒日王朝西北线的征战,一直是他在负责的。“一般。”
薛仁贵答道,“因为大规模的战斗还没有正式开始,所以我们并没有砍伐和焚毁摩陀罗周围的丛林,而最近的战斗,基本都是以火为单位,爆发在丛林中的。您也知道,我们在火这个层面的军械,相对戒日王朝,算是优势最小的,又不如他们熟悉环境,虽然说起来不算吃亏,但大大小小的厮杀经历了不少,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此非战之罪,我不会因此怪罪你们的。”
云昊点点头。他深知,这种局面的源头,还是在自己身上。为了自身的安危,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重型的战争器械上,火炮、铁甲舰,这些东西在大军团决战的战场上所向披靡,但所有能够威胁到他的单兵武器,他都没有制造出来,特别是火枪,所以直到现在,大唐的轻步兵还在使用弓弩和刀剑。这种密林地形之中,别说骑兵冲锋了,连陌刀队这种重步兵都难以展开,大唐只能以轻步兵对上戒日王朝的本地土著,顶多在武器的锋锐度和铠甲上有优势,严格说来,双方还真是半斤八两。“放心吧,这样的局面不会持续太久了。”
云昊笑笑道,“等主力军团来得差不多了,修整一天,就攻城吧!这些天竺人的小打小闹阻止不了我们的。”
“是!”
薛仁贵立刻以手捶胸,行了一个披甲军礼,满眼都是风雨欲来的兴奋。不过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也从摩陀罗城那边传来。“咚!咚!咚!”
巨大如战鼓的脚步,像踩踏在了每个人心上,随后,就是“昂”的一声悠长浑厚的嘶鸣,光听声音,一头蛮荒巨兽的身影,就在每个人心头一闪而过,令人不由自主地心悸。唯一能够保持淡定的,大概就只有云昊了,他呵呵一笑,道:“好嘛,戒日王总归不算太蠢,知道早早把自己的王牌象兵派出来……这下有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