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王现在急着救皇后,没空跟你们掰扯,回头再收拾你们这些佞臣!”
李世民发话,云昊这才松了口气,忙瞪了魏征等气鼓鼓的众臣一眼,拉着长乐公主进宫去了。进入寝宫,就见李世民倚在长孙皇后的病榻之上,眼神疲惫却怜惜,床榻的纱帐之中,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很显然,长孙皇后的病情,已经进展到关键的时刻了。“你们来了。”
见云昊两人进入,李世民眼神温和了不少。之前云昊那阵怒骂虽然失礼,但不得不说,一字一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大多人都只在意你飞得高不高的时候,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会问一句你飞得累不累。很多时候,李世民身为皇帝,面对错综复杂的政局国事,都感到一种心力交瘁的疲惫,以及不被任何人理解的痛苦。高处不胜寒呐!但今日听了云昊的话,他觉得这小子真是自己的知己。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可能都要直接把云昊的理论立为国教,取代那些牛鼻子道士了。但他马上想起云昊之前说的一句话:“云昊小子,朕没空跟你废话,你刚说你是来救观音婢的?”
来救人,和带长乐公主来见长孙皇后最后一面,这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啊!“陛下可曾记得臣给的仙丹?”
云昊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李世民一愣,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记得!记得!难道……”“那仙丹正是为了今日而炼,陛下为何不用?”
云昊故作高深莫测道。“原来如此,却是朕急糊涂了!”
李世民一拍脑门,心急火燎地叫道,“快!来人啊!快取云爱卿昔日所炼的仙丹来!”
很快,云昊昔日用麻碱和黄碱混合炼成的丹药,就被取了过来。人命关天,云昊也顾不得什么避嫌不避嫌,直接一把掀开龙床的纱帐,就见到长孙皇后已经奄奄一息,仿佛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这种时候,便是口服液来不及了,幸好这丹药却是不止口服一种用法,还有更加快捷起效的方式。“快拿来!”
云昊接过丹药,一把抓碎,信手搓成一把细碎的粉末,贴近长孙皇后口鼻,随着长孙皇后呼吸,这灰尘般的药粉,顿时被吸进去了不少。说也奇怪,当一小部分药粉被长孙皇后吸入鼻腔之后,她那喘不上气的症状,竟是立竿见影地好转起来,很快恢复了正常的呼吸。而随着她窒息的减弱,那本来呈现出病态殷红的脸色,也是迅速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因为太过疲劳,所以缓过来之后,只来得及对云昊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就又沉沉昏睡了过去。只是看她脸上轻松的表情,便是不通医术的李世民和长乐公主,也是看得出来,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没事了。”
云昊随手给长孙皇后盖好衾被,直起身子道。“仙丹!真是仙丹!”
李世民口中不断啧啧称奇。因为之前心神绷得太紧,此刻一见长孙皇后脱离危险,他也是感觉心神大亏,竟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旁边,浑身汗如浆出。“娘娘已经没事了,陛下也去沐浴用膳吧,莫要感染了风寒。”
云昊看了他一眼,拂了拂袖道。“嗯,朕失态了。”
李世民身为一代帝王,却是不愿弱了气势,强撑着站起来,点点头,“朕去梳洗一二,你让长乐在这好好陪陪她母后便是。”
不久之后,李世民梳洗完毕,总算恢复了一些精神,方才回到龙床之前,怜爱地看了看熟睡的长孙皇后,又感激地对云昊道:“今日多亏了云爱卿,不然朕便要与观音婢天人两隔了。”
“娘娘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
云昊道,“以后还是要尽量注意,避免受寒,另外,一旦再出现这种情况,还是需要及时服用我所炼制的丹药。”
李世民这时已经恢复了千古明君的精明,闻言目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道:“昔日云爱卿不是说此丹药极为稀缺吗?”
云昊却是早知他会有此一问,直接呵呵一笑,一推二五六:“那我不是又一直在努力研发吗?”
李世民当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计较什么,平静道:“那真是辛苦云爱卿了。”
“分内之事。”
云昊拱了拱手,又为魏征等人说话道,“不过话说回来,陛下,魏大人他们都是社稷栋梁,治世之能臣,刚刚臣也只是一时激愤,希望陛下莫要对他们心存芥蒂啊!”
李世民闻言斜了他一眼:“这会知道做好人了?刚不是骂得挺开心的吗?”
云昊直视李世民:“陛下听得难道不开心?”
君臣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番开怀大笑,直笑得二人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才停止。李世民回头深情地看了一眼床榻上长孙皇后的身影,慨叹道:“云昊小子,这次你真是帮了朕一个大忙,朕跟你说句心里话,你就是打下再多的疆土,在朕心中,都不如救下观音婢功劳大。”
云昊笑笑:“这话陛下跟臣说说也就是了,不然若是传出去,难免又要被非议了。”
李世民自嘲一笑:“不错,这话也只能跟你说说了,万一让外边那些家伙听了,朕又要成昏君了。”
云昊由衷道:“陛下至情至性,如此才是大唐黎民百姓之福啊,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爱,又如何去爱百姓呢?”
“此是正理。”
李世民点头道,“不过你也莫要吹捧于朕了。朕跟你交心,你也莫要玩虚的。”
“陛下请讲。”
“你今次立下大功,朕却是无法再赏你什么了,毕竟你年纪轻轻,日后要立功的地方还多,若是现在便极尽荣华,日后便不好再安排了。希望你不要心生芥蒂。”
李世民诚恳道。“臣理会得。”
云昊点头。“朕也不是凉薄之人,你救了观音婢,朕可以许诺你,催促礼部尽快确定你的封号。另外,你要著书立说,建立书院,朕给你最大的便利,绝不会让人在这方面为难你就是了。”
他顿了顿,呵呵一笑,“旁的不说,朕还是很喜欢你这套学说的。”
“那微臣就在此谢过陛下了。”
云昊笑笑,投桃报李道,“微臣回头便会把娘娘所需丹药的方子写下来,陛下自行派人炼制亦可。”
本来,他是可以把长孙皇后需要的丹药捏在手中,奇货可居,自然可以换来更多好处。但他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已经得到这么多,如果再贪得无厌,让李世民生出被他胁迫之感,那却是不美,还不如趁早放手来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