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维京武士被砍掉的头颅顺着跳板一路滚回他们自己的龙船上,留下一路血迹,但那喷血的无头身躯却依然在作为战场的跳板上屹立了一会儿,才笔直地倒下,愈发有种英雄末路的凄凉。不过这血腥的一幕,非但没有吓退维京人,反而愈发刺激他们的情绪,一阵狂呼乱吼从维京龙船上响起,不少维京壮汉骚动着,想要挤上跳板,进行下一场血战。不过就在这时,云昊在飞艇中招呼一声,穆金伽却没有继续战斗,而是回转了自己的战船。这违背血船规则的行为,直看得维京人目眦欲裂,纷纷发出谴责的怒吼。但云昊却是派出自己从拜占庭帝国借调过来的瓦兰吉卫队成员,大大方方往船头一站,挑衅道:“手下败将没有制定规则的资格,我主调回穆金伽,只是为了让你们看看大唐其他武士的厉害,免得你们被他一个人就杀了个干净!”
“你说什么?”
“狂妄!”
“昔日的失败者以为找了个主子就敢对我们大放厥词了吗?”
瓦兰吉卫队成员的身份和话语愈发激怒了维京人,他们叫嚷着让云昊赶紧派出他的高手,让这些好战分子见识见识。对于他们这个愿望,云昊自然是很贴心地满足了。随后磨勒上场。这个昆仑奴少年已经有了不逊乃父的体魄和武艺,但在施展的方式和风格上,却截然不同。如果说穆金伽是一头猛虎,那他则是坚硬的乌龟、狡诈的狐狸和阴狠的毒蛇的混合体。他平常上战场的时候,通体都包裹在一袭坚固的冷锻甲中。光是这一套乌龟壳,就足以让这个年代大多数的冷兵器无功而返。偏偏他的强健体魄,又让他能够忽略铁甲的重量,做出各种敏捷的动作,推动手中的一对乌兹钢鱼肠剑,以刁钻的角度撕裂对手防御,刺穿敌人的要害。这种披甲上场的行为,自然引起了习惯裸奔的维京人们的抗议,但云昊的回应,只是瞄准他们其中一艘龙船开了一炮,狂烈的爆炸,在一瞬间就把那艘船和船上的人变成了漫天碎片!“看到了吗?如果我愿意,你们根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云昊从飞艇上探出头,冷冷道,“现在给你们一个面对面对决的机会,是孤王对你们的恩赐,不要再啰嗦了,不然让你们全部毫无荣耀地下水喂鱼!”
被他这么一说,本来就不擅长用嘴巴讲道理的维京莽汉们顿时张口结舌,偏偏拳头又没人家大,只能默默认了。云昊得了便宜还卖乖,又道:“你们要是觉得不公平的话,你们也可以披甲上场啊!”
这话就有点欺负人了,维京人现在最好的甲胄,也就是用熊皮硝制硬化的披甲,跟磨勒这一身铁壳子根本没法比,真要穿上来,反而是贻笑大方。维京人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果断无视了这个提议,商议了一会儿之后,就推举出一名勇士来和磨勒对抗。毫无疑问,磨勒比自己父亲更快赢得了战斗。在硬扛了一轮矛雨和闪过一斧头之后,他轻而易举就把短剑送进了对手的心脏。这个时候,维京武士们反而有些庆幸云昊制定的打一场换一个人的规则了,不然光是磨勒一个人横在跳板上,他们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打破他的防御。只是这些粗野的蛮人却没想到,云昊此举,正是要让他们一一见识唐人的强大,彻底震慑他们,给他们留下任何一个唐人都比他们更加骁勇善战的印象,以免他们以为唐人只是个别人能打,以后再生事端。随后,郭寒川等人也相继上场,凭借装备和武艺上的优势,或轻松或艰难,但都赢得了自己的决斗。不过,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场血船对决可以到此为止的时候,一个头上戴着维京人招牌式牛角盔、赤裸上身、胸膛和脸颊都被古怪的红白颜料涂抹过的雄伟男人站了出来,高声咆哮道:“我是奥克尼部族的罗根伐德伯爵!”
“哦?”
云昊一挑眉,“看来我们还逮到了一条大鱼!”
但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只听罗根伐德伯爵大声挑战道:“外乡人,我要见你们的王,我要和他来一场一对一的单挑!”
说着,他提起武器,率先一步踏上了跳板,沉重的脚步,让跳板都“嘎吱”作响!他抬头看着静默无声的飞艇,他已经知道云昊就在那上面了,怒吼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想让我们臣服,但我们维京人就算死,也不会臣服于弱者,你有这么强大的手下,自己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出来!打赢了我,这里的维京人都将听你号令!”
“不要去!”
武曌一听就紧张起来,“大不了这些维京人我们不要了!你不能以身涉险!”
“没事。”
云昊胸有成竹地拍拍武曌的小脑瓜,笑道,“之前的战斗不是已经立下可以使用装备的原则了吗?伊贺春山那货连毒气弹都用出来了,我不是还有枪吗?你忘了?等下上去就给他一枪,一枪不行就两枪,不信他不死!”
武曌还是眼含泪花,抓着他的手连连摇头,却不知该怎么劝说,在心上人的安全面前,这位冷酷的女王,还是露出了儿女情长的一面。不过云昊却是去意已决,用力拥抱了她一下之后,就拉着绳索滑下了飞艇,“咚”的一声落在了跳板上。被人血和牲畜血反复浸润之后的跳板,又在之前的战斗中被践踏得一塌糊涂,此时踩在脚下,有种恶心的滑腻,像是直接踏在了鲜活的内脏上。而就在他细细感受这种新奇的体验时,罗根伐德发出兴奋的大吼,一跃就跳上了跳板,巨大的震动,差点把他的小身板从跳板上掀进海里!“你终于下来了!”
罗根伐德狂笑道,“我要掀开你的颅骨!”
“真是恶趣味啊!”
云昊摇摇头,在前者提起武器要往前冲时,突然一伸手,大声喝止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