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国内,没听说过她还认识谁。更不可能有朋友在国内。而且从她来茅山后,很少与外界接触,可以排除她在这段时间结交了什么朋友。那么,这位重要的客人又是谁?段焱华有些不高兴,坐在宾馆的会议室里,他发着牢骚道:“这年头变得真他娘的窝囊,不就是有几个钱吗?”
许一山微笑道:“书记,你说到点子上了,这年头,钱确实左右了一些事。”
段焱华看他一眼,苦笑道:“这要换在几十年前,这些有钱的资本家敢这样趾高气扬?”
“经济时代,一切以发展为中心。”
许一山解释道:“其实我觉得这要挺好的,大家换位思考了。我们政府这块,做好服务就行。”
“服个屁务。”
段焱华不满道:“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架子端起来,比黄书记还牛。”
他们两个在会议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而于艳的房间里,果真来了重要客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彭毕。彭毕没有前呼后拥地带着一群人来,而是悄悄的只带着一个秘书。一进门,彭毕便笑容满面,热情地伸出双手要与于艳握手。于艳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过去相握。于艳是个全面接受西方教育的姑娘,在礼仪这方面很有讲究。按照西方礼仪,男女见面握手所有规矩的。通常都是女方主动伸手,男方才可以与之握手。若是女方不主动,男方是不能主动伸手相握的。彭毕的主动,可以视为他热情。“余总!欢迎。”
彭毕热情招呼道:“谢谢你给我们长宁县机会。非常感谢。”
余艳淡淡一笑道:“彭县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对不起。”
两人客套一番,在于艳的要求下,房间除他俩以外,所有人都先暂时回避。余艳开门见山道:“彭县长,今天请您过来,是因为严总回去后,一直在念念不忘您的热情。他让我给您带来一件礼品,希望您收下。”
彭毕一愣,随即笑起来,颔首道:“欢迎严总来我们长宁县投资发财。我们长宁县一定做好服务。”
余艳起身去拿了一个锦盒过来,双手递给彭毕,认真道:“这是我们严总的一片心意,请彭县长务必收下。”
彭毕狐疑地打开锦盒,便看到里面镶嵌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他赶紧将锦盒往余艳手里推,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收。”
余艳款款笑道:“彭县长不必认真,这真是我们严总的一点私人意思。”
彭毕呵呵笑道:“严总这是要让我犯错误啊。”
推辞了一番,彭毕似乎很为难地收下了礼物。他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余小姐,我们现在一起去长宁县好不好?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
余艳摇摇头道:“长宁县就不去了,今天请彭县长过来,还有个事,想请彭县长帮忙。”
彭毕颔首道:“余小姐尽管开口,只要我们能做到的,绝对让你满意。”
余艳面带微笑纠正他,“不是我满意,是严总。”
余艳解释说,严华上次在长宁县亲自参观了严氏旧居后,心里有非常大的感触。他回去马来西亚后,心里一直念念不忘故乡。但是,他有个想法,希望彭县长能找到严氏族谱的另一半。这里有个故事。当年严华祖先远走异国他乡时,身上只带了半部族谱。那时候,没人知道他祖先这一去还能不能活着,还有不有后代。这一去,关山万里,音讯全无,从此生死两茫茫。当时他们的祖上说了,无论历经多少苦难,无论多么富贵荣华,后人们心里永远都要记得自己头上顶着一个“严”姓。一本族谱一分为二,这也是为将来有重逢的一天的证据。留在国内的为长,手里拿了上半部族谱。严华祖先为次,拿了下半部。将近一个世纪的岁月,先人们都已经作古,唯有这一部族谱,记载着他们严氏一脉的兴衰盛荣。本来,尽管远隔重洋,他们彼此一直保持着联系。只是后来一场运动,才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严华突然提出想见到严氏族谱的上半部,这可难倒彭毕!但彭毕一点也不惊慌,他当场表示,一定会尽快找到族谱,满足严华的心愿。话说到此,双方心里都明白,这半部族谱,是决定严华投资的关键。余艳满怀歉意表示,自己还有客人在等她,所以不能与彭毕过多畅谈了。彭毕知趣起身告辞。余艳突然问他:“彭县长不想知道我的客人是谁吗?”
彭毕一愣,随即微笑道:“余小姐的客人,应该都是尊贵的客人,我就不打扰你了。”
余艳笑道:“尊贵不尊贵,我并不在乎。只是这个客人,好像与彭县长还认识。”
“我认识吗?谁呀。”
“许一山。”
余艳道:“彭县长应该知道他吧。”
彭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当然认识,只是我到现在还有个疑问,这个许一山啊,是个人才,我想用他。可惜他不给我机会,遗憾。”
“彭县长准备怎么用他啊?”
余艳笑眯眯地问。“只要他来我们长宁县,我们准备给他安排一个开发区工业园的副主任的位子,主要是对接和服务你们。”
“这样挺好的啊。”
余艳高兴说道:“这个许一山,心大着呢。”
彭毕似乎在回味她话里的含义,犹豫片刻道:“心再大,还得靠实力说话。”
送走彭毕,余艳脚步轻盈去了会议室。会议室里,段焱华早就等得不耐烦。看到余艳进来,段焱华赶紧起身道:“余小姐,该我们谈谈了吧?”
余艳微笑道:“谈吧,请两位来,是因为有件事请两位帮忙。”
余艳说了一遍与彭毕聊的内容,严华希望能看到完整的严氏族谱上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