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将视频展现给肖清亮看的时候,监控室的人根本无法看清视频播放的是什么内容。但是,肖清亮的神色已经大变,他愣愣地看着张曼他们,半天没有出声。有人注意到,在几分钟之后,肖清亮的一个手指头在面前的铁板上写写画画着,但没人看懂他写的是什么。采访结束,孟梁再一次检查了张曼她们的采访设备和内容,没发现任何异样,客气地将他们送走了。许一山等在招商局的办公室里,张曼来时,会心一笑,他就知道她得手了。孟梁怎么也不会想到,张曼会有另外一个视频。而这个视频上只有一行字,“写出谁给你五万块钱,会有人保护你一家人。相信我。”
肖清亮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居然将惊天秘密大幕揭开了。张曼在许一山桌子上写了一个人名道:“就是他。”
许一山扫了一眼,淡淡说道:“我其实也猜到了就是他。”
张曼任务完成,她在老街小院的招商局里转来转来,兴高采烈道:“许一山,你是真牛啊,能找到这个一个好地方办公。你说说,你这脑瓜子里还装着多少点子?”
许一山道:“这是借人家的地方办公。我们招商局没地方办公啊。”
“知道你是借的。”
张曼怅然道:“能在这么一个地方办公,该是多么惬意啊。”
张曼没吃饭就回去了市里,临走时对许一山说道:“记住,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看你拿什么还我。”
许一山知道她是在开玩笑,随口说道:“除了我人不能给你,你想要什么都成。”
老董在得知出钱人是谁之后,怒不可遏地跳起来骂道:“老许,现在知道是谁了,你还不动手?”
许一山反问他,“你说怎么动手?”
“向上面举报啊,或者给县局办案人员说明啊。”
“证据呢?”
老董顿时愣住了。他恨恨说道:“知道了是他,你还让他逍遥法外?”
许一山苦笑道:“至少我知道是谁想害我了。这叫知己知彼。至于动手,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看到结局。”
老董猛烈摇头,“也只有你才有这样的涵养。这件事如果发生在我身上,老子不把天掀翻才怪。”
牢骚发过后,老董狐疑地问:“你说,他这是有多恨你,居然要置你于死地。”
“也许,我是真的动了人家的奶酪。”
许一山发生的这些事,他一直瞒着陈晓琪,坚持说这是一桩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交通肇事案。他不敢把这件事背后的阴谋透露一点给她,怀孕的女人最经不得惊吓。可是他不知道,他在算计弄到背后指使的人是谁的时候,对方也在紧锣密鼓地策划怎么对付他。一时间,茅山县城的上空波云诡异,大有一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悲壮感。衡岳市委出了大事,下面县里跟着惶恐不安起来。很多人知道,茅山县的黄山与市委富嘉义书记是最不对付的人。因此,在这场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里,黄山书记可能是唯一不受牵连的人。其实,许一山算是看透了,所谓的派别,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界线。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是一种最为复杂的官场态势。比如段焱华,他是黄山的干儿子,按理说,他应该与黄山书记坚定地站在一起。然而事实上不少人都知道,段焱华这几年一直在走富嘉义书记的路线。再说白沙镇的何许和陈太平,他们都是黄山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但是在改造良种油茶林的问题上,他们坚决反对段焱华的阻扰,一心一意要跟着许一山跑。很难说,究竟谁是谁的人。核心在于利益关系。谁对自己最为有利,谁就是自己阵容的人。反之,即为对手。在别人的心里,许一山也是有派别的人。他身为县委办主任陈勇的女婿,而陈勇又是大家公认的紧跟黄山书记的人。那么,许一山就该属于黄山书记的派别。在官场里,没有派别很难混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