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号人物。他与胡进的关系也正式公开了,谁都知道他们当年是大学同学。也就是说,许一山现在是衡岳市官场炙手可热的人。尤新文在听到许一山说,乌鸡山的土地流转给了周文武一个人,市里掌不掌握这个情况时,他想了想道:“这件事市里还真不掌握。有一点可以肯定,乌鸡山不符合土地流转政策。”
乌鸡山的土地一直被规划为城市菜篮子工程,市里为此还有专门的补助政策。毕竟,一座城市每天消耗的蔬菜不是一个小数字。没有一个菜篮子做保障,很容易让城市恐慌。乌鸡山土地肥沃,最适合各种蔬菜的种植。事实上,从有衡岳市开始,乌鸡山的人祖辈都是以种植蔬菜为生。尤新文副市长坚定认为,乌鸡山土地流转在周文武一个人名下,这是乱搞,必须追查责任。同时,他暗示了一件事,周文武与向勇书记的私交很好。转了一圈,问题又回到起点。首先,周文武的土地流转如果不符合政策,应该怎么纠正?第二,乌鸡村土地征收要不要马上展开?许一山没再去请示向勇。他们只是私交很好,向勇作为专职副书记,大是大非面前,一定有大局观。而这个大局观,就是支持市里对乌鸡村的土地征收工作。许一山在项目指挥部召开了第二次办公会议,要求国土和规划迅速出台土地征收方面的政策。办公会议的第二天,许一山的办公室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乌鸡山村支书,也是衡岳市隐形富豪,政协委员的周文武出现在他办公室里。周文武个子并不高大,甚至显得矮小。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全往脑后倒。这样就让他的额头显得特别的宽阔明亮。没等许一山开口,他已经大步往前过来,老远就伸出双手喊道:“许指,我来晚了,罪该万死。”
许一山客气地笑,“周总言重了,快请坐。”
周文武的手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一样,这让许一山联想起他当年杀鱼出身的人,这一双手哪是杀鱼的手?“我听人说,许指去过寒舍啊。”
周文武打着哈哈,“实在对不住,许指你去的时候,我正在外地,没及时赶回来。这不,我一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后,就赶紧赶过来给许指你赔罪了。”
他四处张望一眼,一脸凝重道:“这样,请许指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中午我们一起去海鲜楼。”
许一山推辞道:“算了,周总,你来最好了。我们先谈正事,你看如何?”
周文武一本正经说道:“赔罪也是正事啊。许指,只要你高兴,你说,需要我配合什么?”
许一山单刀直入道:“周总,有个事我相信你也听说了。市里要上马云轨项目。目前,规划将云轨总站设在乌鸡村。所以,这次要对乌鸡村的土地实行征收。”
“征收?”
周文武似乎楞了一下,随即笑呵呵道:“好啊,市里搞建设,我是举双手赞成的。许指,你说,怎么个征收法?”
许一山沉吟一会,“按国家政策来。当然,前提是根据实际情况。”
“国家什么政策?”
许一山微笑道:“这些,国土部门有文件。周总可以去国土资源局了解一下。”
周文武面露难色,小声说道:“许指,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啊,你认为云轨总站非要设在我们乌鸡村吗?其他地方不行?”
许一山笑了笑,“规划这东西不好改啊。”
周文武哦了一声,似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征收土地,总该征得当地人同意吧?”
许一山道:“这是政府行为,同不同意都不影响结果。”
“是吗?”
周文武吃惊地看着他问:“如果老百姓不愿意,你们还要强行征收?”
许一山微笑道:“周总,你理解错了。首先,土地是国家所有,不是哪个人的。国家建设需要将土地从老百姓手里收回来,这就好比你周总借台车给别人开。你自己需要车开的时候,就会找人要回来一样。第二,国家为保障群众利益,会适当给予一定的补偿。”
“土地是国家的没错。”
周文武似笑非笑道:“可是土地一直是我们老百姓在耕种。土地就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啊。”
许一山道:“所以,我们有征地赔偿嘛。”
周文武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赔偿这点钱,老百姓能花多久。”
许一山干脆挑明了说道:“周总,你今天来了再好不过。这次工程还需要周总你大力支持。请周总回去做做群众工作,配合政府把土地征收工作完成。周总啊,你可是乌鸡村的领头羊啊,你的立场一定要坚定。”
周文武笑了笑,“许指啊,现在不比过去,老百姓工作难做着呢。我们在基层,深深懂得群众需要什么。”
许一山心想,群众需要什么,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征地对老百姓来说,就等于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多少人一夜之间乌鸡变凤凰,不就全赖征地拆迁的巨额赔偿吗?乌鸡村的征地拆迁,不知又有多少土豪在一夜之间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