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站到前台上来了。他这次未经与胡进商量,就将胡进扶持上来的程子华一脚踹下马去,表明他已经不在乎与胡进闹翻。然而,让向勇意外的是,胡进在这件事上居然选择了退让。种种迹象表明,李朝亮要动手了。他会选择谁下手?目前还看不出来。但是,李朝亮准备将衡岳市洗牌的意图已经表露了出来。魏力从常委会上下来后,脸色就一直没有舒展开过。这次他的面子算是丢到姥姥家了。李朝亮公开指责政法系统插手经济纠纷,就是表达他对衡岳市政法工作的强烈不满。任何地方,刀把子握在谁手里,谁就具有话语权。一个地方的经济,也与刀把子握在谁手里息息相关。从李朝亮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来,衡岳市的刀把子很可能要易手。魏力显然看出来了背后的危机。他深知一旦刀把子被别人掌握了,他就将成为待宰的羔羊。综合各方面的信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李朝亮这次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政法系统上下手。魏力又岂能是束手就缚的人?他一个深耕衡岳市政法系统一辈子的老人,其能量已经不可能用语言来形容。他必须反抗。发过脾气后的魏力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突然说道:“老向,你不觉得情况很异常吗?李朝亮这次故意丢我的丑,是谁给了他的勇气的?”
向勇道:“老李这人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要不,这次他的病伤到了脑子?”
魏力冷笑一声道:“老向,幼稚了啊。你不想说出来,我帮你说出来吧。我认为,这是有人在背后唆使他这样干。”
向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没那么复杂吧?”
魏力点头道:“就是有那么复杂。而且我认为这个人,都是你我熟悉的人。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与我们在唱对台戏。这个人很会隐藏啊。”
向勇狐疑道:“唱对台戏?有这个人吗?”
“你知道黄山这次为什么栽了吗?”
魏力冷笑道:“就是有人在背后怂恿的结果嘛。老黄这人算是很低调的一个人了,这小子居然都不想放过他。而且你想想啊,这小子现在用的一招就是剪枝去叶,最后砍到大树啊。”
“许一山?”
向勇犹豫着说出来名字。“对。”
魏力咬着牙道:“你想想啊,姓胡的来我们衡岳市,一点也不意外。人家是燕京来的,自然不会在地方呆上一辈子。衡岳市不会是他的目标。他最愿意的一件事,就是稳定,营造一个和谐的局面,有利于他继续往上走。”
“这样的人,最担心的就是班子不团结。这种权力欲特别强烈的人,最渴望的就是手下一盘棋。在这方面,我觉得我们都做得很好。姓胡的现在至少不会对我们生出其他想法。因为他已经看出来,我们现在很愿意配合他。黄山这粒老鼠屎,可能会坏了这一锅汤啊。”
向勇被他一提醒,若有所悟道:“黄山出事,是许一山的原因?”
“肯定是他。”
魏力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这小子善于抓弱点。你有没有发现,姓胡到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大权旁落。我早就与黄山说过,不要操之过急,不要暴露出自己的弱点。这个黄山啊,亏他当了一辈子的领导干部,头脑还是太简单了。他怎么能绕过胡进私自派人去茅山呢?”
“那个封由检是自取灭亡嘛,管他干嘛?黄山糊涂啊。”
“老黄可能考虑到封由检的案子会牵涉到他的身上来。所以他......”向勇欲言又止。魏力苦笑道:“老向,按你这样分析,黄山的案子也会影响到你我?”
向勇沉重点头道:“完全有可能。”
魏力冷笑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可能低估了黄山这个人。他难道还不明白,牵涉得越宽,越不利于他吗?他应该明白,他死咬住了,把任何问题都一个人挑起来,他才会有求生的可能。如果他到处乱咬,他只会死得更快更惨。”
向勇想了想道:“这些事我觉得都不急。当务之急是李朝亮会不会把许一山叫回衡岳市来。这个人回来,我们的日子可能就不会好过了。我觉得,这小子已经在盯着我们了。”
魏力不以为然道:“放心吧,他还不能将我们怎么办。李朝亮就是将他叫回来,我们也要全力阻击他上位。只要他手里没权,他就只能徒唤奈何。”
“这小子是个危险人物。”
向勇下着定论道:“我看,有必要未雨绸缪。老魏,你知道吗?老大已经插手黄山案子了。”
魏力颔首道:“我听说了。现在还有一个关键的危险人物,必须尽早解决掉。”
“周文武吧。”
向勇沉吟着道:“是该解决他了。他必须闭嘴才好。”
“死人才会闭嘴。”
“这不都掌握在你手里吗?”
向勇笑了笑道:“处理这个人,你有独立的能力。胡想干扰也难。到时我们以行政不可干扰司法为盾牌,就不担心胡想利用周来要挟了。”
八号公馆的密议得出一个结论,尽快想办法解决两个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