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呵呵,我会害怕?”
唐文讥讽道,“我这是眼看过年了,给你留几分面子而已,免得你这个年过得不踏实!”
钟民道:“是吗,我这人性子比较倔,要是不比的话,我觉得这更会让我不踏实吧。”
唐文还没有说话,忽然间,人群中有轻微的咳嗽声传了出来,紧跟着,一位老人现身了。“既然你们这么有想法切磋,那不如就让我来做裁判吧。”
见到老人,唐文的脑子一下子就蒙了:“您是……”钟民也是怔住了。墨会长?墨会长,原名墨正,是风云市书法协会的会长,与萧仁是同等级的存在,算得上风云市的牌面人物。钟民以前对书法兴趣不大,所以没和他有过什么接触,只是见过几次照片。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儿碰上了。见到墨正,唐文的嚣张气焰立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的脸色因为而泛起红色,紧张地说道:“墨老先生,您怎么在这里啊?”
墨正笑呵呵地说道:“我一直在后面看着呢,小伙子字写得不错,有潜力。”
能得墨正夸赞,这对书法爱好者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幸福了。唐文顿时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连声说着谢谢谢谢。同时他还不忘向钟民瞥了一眼,得意道:“看到没有,这位是书法协会的会长,他老人家的话你总不会不信吧?”
墨正摸着花白的胡子,又乐呵呵地说:“别着急得意,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他看向钟民:“虽然你的字写得不错,但这个小伙子说的话也不错。你的字太浮躁花哨了,这么下去确实成不了精品。”
唐文眼神一滞,而后撇了撇嘴:“我这就是随便写写而已,这连我五成功力都不到呢。”
钟民向墨正问道:“墨先生,您刚才说您出来是想为我们裁定对吧?”
墨正笑道;“没有错,我见你们俩争执不下,而这位小伙子好像对书法也有一些见解,于是便起了一些心思。”
“当然,这比或者不比,还是要看你自己来的。”
唐文顿时摇了摇头道:“这完全没必要啊,就这个人,您看看,他和我比结果不是显而易见吗?”
墨正摇摇头道:“莫要这么说,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要是看不起别人的话,迟早会碰壁的。”
唐文一时语塞。这个时候,那个女孩又出来说话了,她记恨着钟民刚才凶她,于是怂恿道:“你就去比比嘛,而且这也是一个表现的机会不是吗?”
唐文想了想,其他人写的字墨先生可能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呢,这次确实是个表现的机会,于是点头道:“行,那我就让这家伙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本事!”
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变多了,大家识趣地站开了一些,为几人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也让街道变得拥堵起来。“那么就让我先来吧。”
唐文说着,表情渐渐收敛起来,屏住呼吸,凝神落笔。毛笔尖在纸上滑动着,唐文使出了浑身解数,写出了几乎是生平里写得最好的几个字。“好!”
周围人立马称赞了起来。唐文一脸期待地问向墨正:“墨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唐文写的字跟先前差别不大,只不过更加工整好看,透露着一股小资的情调。墨正微微点头:“嗯……不错。”
“你的天赋还是挺好的,但方向错了,书法应该是思想的载体,而不是一具华丽的空壳。”
“我觉得你很不错,明天有时间来找我吧,我觉得你可以作我的学生。”
此话说出来,人群中立马就发出了潮水似的赞叹声,唐文更是受宠若惊,仿佛世界上最好的事情降落在了自己身上。他都有些站不稳了,颤声问道:“您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墨正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唐文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那女孩说道:“都这样了,那还有什么好比的啊?胜负不已经分出来了吗?”
墨正没有理会女孩的话,轻轻挥手道:“小伙子,该你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禁更加凝实了,他们都想看看,钟民这到底是真高手还是个装逼犯。钟民点点头,拿过笔想都没想就写了起来。他的写法格外的潇洒狂野,众人只看到他一路写下来,还没有回过神呢,钟民就已经完工了。唐文等人看了过去,登时噗嗤笑了出来。“你这是写的什么啊,画符吗?”
钟民写的是草书,而且还是狂草,所以看上去的确很乱。唐文连连摇头:“本以为你还有些本事,没想到居然连半点本事都没有。”
“不过你这脸皮也是挺厚的啊,毕竟要是我的话,可就干不出这么丢人的事情。”
周围人一通哄笑,可反观墨正却是已经被震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在众人的笑声落下时,他小心翼翼地问向钟民:“小伙子,你写的……这是狂龙笔法吗?”
钟民冷淡地点了点头:“献丑了。”
这个说法就相当于承认,唐文顿时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犹豫了片刻,旋即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为之惊悚的话。“你这幅作品……可以卖给我做收藏吗?”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宕机了,语言卡在喉咙,但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一会儿后,唐文才是率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被这么一问,墨正也是浑身一抖,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显然,他方才是因为太过惊讶,所以也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了。他瞪大着眼睛,眼珠子还在眼眶中颤抖,随即问向了钟民:“你到底是什么人?”
语气中充满了试探,但更多的居然还是一种敬畏,仿佛钟民是什么惹不得的大人物。钟民将毛笔搁置,并没有回答墨正的问题。而墨正倒也是识趣,见钟民没有提的意思,于是便也闭嘴不问了。但浓浓的疑惑依旧是在他的心中盘旋,他忍不住接起了刚才的话:“行,我也不多问了,但还是那句话,你这幅书法可以让我收藏吗,钱好说,需要多少你尽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