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芊蔚却恍若不闻。“爸,姥姥临终前一直都告诉我,您是我的父亲,无论怎样血浓于水。所以后来我尽管有所怀疑,却从来没有去查过。这八年,您对我几乎不闻不问,我却一直还在相信着什么所谓的骨肉亲情!相信那年您把惊慌失措的我从泳池里抱上来,是因为真的心疼我!可我却忘了,您明明知道是谁将怕水的我推下泳池!却一个字都没有多说!这些年,我只记得您是我的父亲!记得在我对水最恐惧的日子里,是您在泳池里拉了我一把!却忘了是谁把我原本鲜艳明媚的生活,变得如此的满目狼藉!我就像是一条认了宗的狗,摇尾乞怜的缩在角落里,等着您那偶尔瞥过来的一眼。爸!您看我多蠢!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和我妈一样蠢?”
“混账!”
林钰川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个曾经存在感都快低到泥土里的女儿,有朝一日居然会变成这样!居然会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气得一把将手边的东西都掀到了地上,又一拳重重的捶在了桌子上。“你……你今天晚上到底要做什么?”
“您让我抓住阑默,不过就是因为阑家对您示好了。可是,还不够对吗?您想要得到更多。我想知道,究竟拿我换到多少钱,您才会比较满意呢?或者说,我用多少钱,可以换自己再也不用做您的女儿?”
林芊蔚的声音听起来又冷淡又平静,可是一行清泪却分明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你想跟我断绝关系?”
“是。”
林芊蔚很清楚华国的法律并不承认这种断绝,但她要的不是法律的认可!她要的是自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亏欠的生命。“好!你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跟阑默订婚,让阑家除了帮我还了这三亿!再额外给我两亿!以后你是死是活!就再也和林家无关了!”
“五亿。”
“对!你有这个本事吗?”
“早晚会有的。”
林芊蔚伸手接住了那颗孤独的泪珠,将它慢慢的握在了掌心中,声音却跟碎瓷一样,透出了一丝锋利的决绝。挂了电话,林芊蔚呆坐了一会。拿起杯,将最后一口温凉的苦药灌入口中。就是这杯苦药,给了她长久以来迟迟落不下来的决心。林芊蔚从小被灌输得都是充满爱意的家庭观念。十二岁加入狼族,又被强烈的团队意识和精神所洗礼。她对林钰川是一直都不愿怀疑,并抱有希望的。这种从小的教育,就像一种根深蒂固的执念,甚至蒙蔽了她的双眼。但她终究不是一只提线木偶,她知道冷暖…………林芊蔚将刚刚路上买的一袋幼猫猫粮剪开,穿上大衣,拎着它慢慢向楼下走去。除了离家远的特招生,学校周末几乎没有什么人,寝室楼中就更加显得格外冷清。外面开始下起了极细极碎的轻雪,被甬路上的暖色路灯一照,就变成了满天的金色。林芊蔚慢慢的往教学楼外的小花园走去,远远就听到了一个爽朗的声音,“你配合一点嘛!拍照的时候要看镜头啊!镜头!镜头你懂不懂啊!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