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我听说的是皇上路过玄菟郡时,生了一场大病,随行的太医愣是治不好,哎呦,这家伙给跟在皇上身边的官员急得呦,赶忙寻找当地的神医,结果还真的给找到了一位世外高人,可是这位世外高人年纪实在是太大了,一百来岁了,大老远请过来本就是一顿折腾,给皇上诊治时,又不敢有半点马虎,配药熬药都是亲力亲为,一连几天下来就给累病了,后来皇上好了,可是老神医却是油尽灯枯,没多久就驾鹤西去了。皇帝很感念这位老医生的救命之恩,等龙体彻底痊愈之后,便派人将老神医膝下唯一的孙女给接了过来,封为珑裕公主,然后剩下的倒是也就差不多了。”
“那这到底哪个说法是真的啊?”
“哪个说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看看皇上这隆宠啊!这十里长街的嫁妆,咱驉城何时有过这样气派的婚礼?这珑裕公主可真是好运气呦!这回别说是将军府,就连咱们整个驉城都跟着有光啊!”
“是啊!这回咱们老将军这病啊,保证一准儿能好!”
整个驉城热热闹闹,众说纷纭,大街上的表演也是一场接着一场,简直就跟过节一样。而卫府里也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大家都在翘首以盼,不仅是在等着昏时的婚礼,更是在等着皇帝和谊茹公主的到来。(作者注:古人认为黄昏是吉时,所以会在黄昏行娶妻之礼,故而得名婚礼。)而此刻卫府中,一间独立的小小灶间,却是门窗紧闭,仿佛将整个府中的喧嚣都隔绝了。林芊蔚的头上有层薄汗,嘴唇也有些苍白,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火,慢慢的给手臂缠上了绷带,然后将袖子缓缓落了下来。甲肉心血,左筋右骨。若是刘朔知道这最后一道药头是这四味,估计宁愿杀卫聆八个来回也不会同意!可是林芊蔚不可能告诉他。刘朔问起来,老道也只是说:“书中的药头有很多种,非行蛊者不得而知,知则破蛊。贫道也不知林施主会选哪一种。”
刘朔自是希望卫聆忘得干干净净,最好再也别来和他争林芊蔚,所以一听也没有再问。所以刘朔也就不可能知道,这很多种,竟是种种类此,皆需凑齐四味极苦,没有一样不是钻心挖骨之痛。林芊蔚熬好药,擦了擦头上的汗,将门打开,把药递给了一直守在门口的吴管家。吴管家看到林芊蔚的手指缠着沙带,赶忙问道:“周军师,您的手怎么了?”
“无事,一点小擦伤。”
林芊蔚将手里的药递给吴管家,又叮嘱道:“药头只有这一份,错过这道,就要再等一个十五月圆,万万不要出差错。”
“是!周军师您放心吧!老奴一定护好药,现在就给大少爷送去。”
林芊蔚点点头,再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看着老管家抱着封好的小药罐急匆匆的走了。林芊蔚慢慢的坐了下来,在这偏隅之处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打起了一些精神,拿出红纸在唇上抿了一抿。估算着时间,提前往莲生的新房走去。却不想,刚刚拐入一条从小灶间通往新人院子的必经之路,林芊蔚就碰到了一个怎么想也没想到的“熟人”。